第069章确实是生死之交,只不过是“我生,你死”的交情
青姝还是有些不放心,拉着墨红霜,检查了好一番,发现确实是无大碍,便带着墨红霜去到旁边的林地里换了一身衣裳。
还是一身红装,基本与先前的一模一样。
看着墨红霜这副模样,余裕不由想起前世所看的那些影视剧或者游戏中的npc,从头到尾都是一副装扮,不自觉有些好笑。
“再笑,我就把姜桃说与青姝听了。”墨红霜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老是拿这个威胁我,有意思?”直到此时,余裕也算是摸清了墨红霜的一部分性子,做事不拘小节,但粗中有细,始终能恰到好处掌握分寸,所以他也基本能确定,墨红霜最多也就口头说说而已,不会真用这个挑拨他和青姝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
“管用就行。”墨红霜轻哼一声道,“那你告诉我,那五两银子哪里来的?”
“别人赠予我的。”余裕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和这个大病初愈的小姑娘拉扯下去,干脆直言道出了实情。
“我见过?”墨红霜追问道。
余裕想起当初的情形,回答道:“大抵是见过的。”
“那我明白了。”墨红霜除了脑子时而缺一根筋,其实大多时候都极为聪明,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影,“你们达成了什么交易?”
余裕便把当时和赵时茉的谈话,大概跟墨红霜讲述了一遍,只是其中省去了有关白鹿的时候,他只是说,赵时茉看透了他的伪装,后来因为看他实在是太穷,大发善心,把刚从墨红霜手中得到的五两银子送给了他,以至于他们的十日之约,他也没说,只是单纯地说赵时茉觉得兹事体大,需要慎重考虑。
这种描述实则漏洞百出,但他知道墨红霜不会多问,就比如他为何能够在瞬息间伪装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墨红霜就没问。
“原来是书简湖,难怪当时她站在我面前时,我会有种熟识的感觉。”墨红霜恍然大悟,旋即对余裕警告道,“若书简湖愿意成为你的后盾,那再好不过了,这也难怪你会看不上我墨家这种小庙。”
“倒也不是。我只不过是把首席供奉的位置给了她,还有一堆职位空缺,你要来的话,也可任由你挑选。”余裕想了想还是向墨红霜抛出了橄榄枝,开玩笑,这可是随随便便为了一张喜欢的面具,可以挥洒一千两银子的存在,若是有了她的加入,再加上其背后墨家感人肺腑的财力,那学宫今后的运转,自然就没了后顾之忧。
“你若是早一刻说这话,指不定我热血上头我就答应了。”墨红霜缓缓说道。
“那现在呢?”余裕猜到了这种结果,心中还是难免失落。
“别说热血,黄花菜都凉了。”墨红霜冷笑道,“再说,我墨红霜自小享受的都是最好的,你让我屈尊于他人之下,等下辈子吧。”
余裕知晓,墨红霜这不完全是推脱之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傲气,但就是如此,这让余裕对墨红霜更加多了几分欣赏。
“那我们往后就能称得上生死之交了吧?”于公不行,于私余裕还是想要和墨红霜打好关系。
“确实算‘生死之交’。”墨红霜顿了一下,补充道,“只不过是‘我生,你死’的生死之交。”
余裕有种感觉,自己自从来到木崖之后,脑子就有点不够用了,原本那种本应该是主角模板“运筹帷幄”的错觉荡然无存,先是拿青姝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现在就连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墨红霜也拿捏不准了。
“你要是伤口影响到脑子了就要说出来,拖太久了可是会致命的。”余裕对墨红霜也没了什么好语气。
墨红霜冷哼一声:“手感不错吧?”
余裕豁然明白,她所指的刚才他被她时迫不得已的肌肤接触。
“我的姑奶奶,我早就说过,那是形势所迫,当时我让你爬出来你又不肯,难道我就该眼睁睁放你在那里等死?”余裕苦口婆心道。
“我不管,从小到大,除了家父和娘亲,从未有人对我如此轻薄过,往后再见面,就是你我决一生死的时候。”墨红霜愤愤不平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向读书亭外边走去。
便在这时,一阵嘎吱嘎吱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余裕朝那边望去,发现被两匹赤色骏马拉着的一辆同样浑身皆是鲜艳红色、装饰奢华到有些夸张的马车赫然出现在道路尽头。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后,马车稳稳停在了读书亭外边。
一名身形佝偻的老者从马车中下来,他先是朝青杉行了一个礼,而后径直来到墨红霜面前,略显担忧道:“感应到符剑传回的信息,老奴当即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可惜学宫据此的路上,圣卷残篇数不胜数,没法使用太多道器,所以一直磨蹭到此时,还请小姐责罚。”
墨红霜意味深长地瞅了余裕一眼,言道:“无碍,你来的时间刚刚好。先前在本小姐命悬一线之际,有青杉师兄出手相助,赠予本小姐一枚‘三痴丹’保住了性命。”
“老奴明白。”佝偻老者没有迟疑,转身很快来到青杉身前,向他弯腰鞠躬行了一个大礼,“先生大恩,我墨家无以为报,此次来得匆忙,身上也没带什么好东西,只有这些俗物,那便一同赠予先生作为答礼罢。”
青杉低头一看,是一沓厚厚的银票。
余裕距离不近,但以他目前的眼力,还是很轻易看到了其上的惊愕,每一张最起码都是百两起步,而他手中的那一沓数量,也有百张不止。
接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余裕,轻而易举就算出了那沓银票的大致金额,此时此刻,就连他这个局外人都忍不住激动起来。
肤浅且该死的富贵人家啊!
而作为当事人的青杉,也仅仅盯着他沓近在咫尺的银票迟疑了一个呼吸,便挪开了目光。
“此事本就因我的小妹而起,莫小姐牵扯其中也纯属无妄之灾,再说了此行来见七量先生及余师弟,也是我起的头,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我也该负责到底。所以不管是区区一颗‘三痴丹’,就算是搭上我青杉的性命,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莫小姐和墨家不必放在心上。”青杉推辞道。
“青杉先生大义,老奴自叹不如,只不过此行老奴代表的是整个墨家,我墨家向来讲究有恩必报,若是青杉先生不收下这点儿薄礼,这会令老奴无法向墨家交差。”佝偻老者言辞恳切道。
“可我青杉就一介读书人,哪能用得了如此多银两,平日里放在身边也是累赘。”沉吟中的青杉不经意间瞥见了双眼放光,一双灵动的瞳孔死死盯着那沓银票的青姝,他转过身看向青姝道,“你,过来。”
突然被点名,青姝心头一惊,但最终还是战战兢兢来到青杉身边。
“只要我接下这些银两,往后的去向,便是我说了算对吧?”青杉对佝偻老者说道。
“那是自然。”佝偻老者说道。
青杉点头,伸手就接过了那沓银票,而后转身就塞到了青姝手里。
“兄长,我不能要。”
青姝爱财,但取之有道,她刚想要把这沓有些滚烫的银票给青杉塞回去,却见青杉冲她使了个眼神,青姝疑惑地转过头,发现那是读书亭的方向,而此时整个读书亭就只剩下余裕一人。
“学宫运转,需要一笔不菲的开支,光是这些银两,有可能连重启都不一定够。”青杉低声说道。
青姝当下明白了兄长的用心良苦。
她如今替余裕掌管学宫的全部银两收支,青杉把这些银两交给他,其实就是交给了他们的学宫。
青姝正想替余裕和学宫谢过兄长,青杉却已转过身去,他拱手向佝偻老者行礼道:“那在下就谢过墨家了。”
“应该的。”佝偻老者长满皱纹的一张老脸笑意盈盈,转身再度来到墨红霜身前,“小姐,族内已经派遣了神医前往木崖,算算时间也应该快到了,我们还是尽快启程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