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赚取银两的好门路

天外楼大门前，风停，虫歇，万籁寂静。

潘安怔怔看着那旷世之作，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他本无甚恶意，只是出于某种私心，想要确定一下这位在书院传得沸沸扬扬的余师兄，真实才学究竟为几何，而至此往后，整个木崖，怕是再无能质疑他的存在。

而起身旁的学子，想起先前不恰当的言论，只觉浑身力气被抽干，当他一字一句把整首词念完后，直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余师兄此词今日一出，怕是会震动整个书院，更会成为无数天下读书人心目中的传世之作，而且，余师兄这一手字也是一绝，无论是这墨气还是神韵，都堪称一绝，先前实为师弟唐突，着实汗颜，还望师兄不要怪罪。”潘安后退一步，向余裕拱手行礼致歉。

余裕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在安邦学宫时，他就感觉到，这位名为潘安的学子在安邦学宫过得不甚顺利，也隐约猜出了他的小心思，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他挥挥手道：“师弟哪里的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师弟这种求实务真的好品质同样值得我等学习。”

在得知余裕心胸宽广，并不会把此事放在心上后，潘安顿觉一阵轻松，随后他看向那壁照上的墨宝，出言道：“师弟还有一不情之请。”

余裕看出了他的心思，让开身形：“师弟请便。”

潘安也不再客气，大步跨过骨门，来到壁照前，取出一副完整的文宝，还有一张案桌，当即就在壁照前临摹起来。

见此状，因为不久前已见识过“高处不胜寒”这一佳句的阿蒙，此时虽没潘安震撼，但还是不由蠢蠢欲动。

他向着余裕的背影作揖道：“余师兄。”

余裕朝身后摆手，表示知晓他的意思，无需多言。

阿蒙也掏出笔墨纸砚，直接铺在地上开始书写。

一首《定风波》，同样震撼着青姝、青柠两个小姑娘，只是带给她们的感受，却截然不同。

体会着词中深意，再联想起早些时日，余裕在书院山门前所道出的那番“山水论”，青柠一时心头五味杂陈，看着余裕那只有十多岁的年轻面孔，她很难想象，他在过去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才能写出这种历经沧海桑田世间冷暖、再回归初心本性的感悟和词句。隐隐的，她竟对余裕产生了一丝心疼，同时原本对余裕最后的那一抹怨念，也化作烟雾，随风散去。

而她也明白，以目前她的立场和身份，实在是不适合表达出这样的情绪，于是她拉了拉身旁同样怔怔发呆的青姝。

青姝当即心领神会，大步上前，抱住余裕的胳膊道：“师兄，我想到一个赚取银两的好门路。”

余裕白了她一眼，这个小姑娘一开口，准没好事，并且也无需她开口，大概也能猜到她心中所想，无非就是让他卖卖诗词和字帖。

“你不准想。”余裕给了青姝一下，不过没有用劲。

青姝嘿嘿一笑，体会到余裕手下留情的她，心情大好，以一种有些撒娇的意味嘟囔道：“师兄可是说过，你会想办法赚银两的。”

“你要知道，读书人之所以清贫，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笔墨纸砚价格昂贵，如今我们连吃饭都成问题了，哪里还有银两去买这些东西。”余裕无奈道，同时也道出了实情。

而听闻此言，原本瘫坐在地上的安邦学子却是眼前一亮，他不顾什么风度和形象，当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埃，向余裕拱手道：“师弟白行远，家中恰巧就是做纸墨生意的，若是余师兄不嫌弃，师弟愿给余师兄提供些许。”

余裕颇感意外，先前在二两铜臭、初见墨红霜时，青姝就跟他科普过九州最为富庶的四大家族——东粥西泰，南墨北白。而他后来也得知，其中白家就是以买卖文宝为主业。

“莫非师弟的家里，就是那个白家？”余裕不确定道。

“让余师兄见笑了。”白行远此时气息内敛，完全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余裕不知他先前对于自己的评价，其实就算是知晓，他也可能并不放在心上，毕竟他无法苛求每个人都是圣人，再说以白家的家底，在一众纨绔子弟里，他只是埋怨几句，已经算是不错了。当下他回头看了一眼，全身心都在壁照上的那首词上的潘安，又与青姝对视一眼后，略显尴尬道：“不瞒师弟，眼下我天外楼实在是有些拮据，就算师弟有心帮衬，我们也未必能拿得出那么些银两。”

“以我和天外楼的关系，余师兄说此话就见外了。”白行远缓声说道，“那些俗物也就罢了，若是余师兄愿以一两副墨宝交换，却是我白家求之不得的。”

余裕还未开口，青姝便抢先道：“好说，好说。”

余裕立马给了青姝额头一下，青姝双手捂着额头，眼泪婆娑，很不服气道：“我这次也没说错，反正写两首诗词又不花时间。”

见余裕抬手，青姝马上躲在青柠身后去，她如今也算是见识到了，余裕敢对她肆无忌惮地动手，但不知为何，却对青柠以礼相待。

青柠对余裕苦涩一笑。

白行远见此，也是会心一笑，发现这个天外楼即便抛开余裕这位大才子，似乎也比他想象中有趣，也渐渐明白，潘安为何会如此重视这座学宫，由此他心中的偏见也烟消云散。

“师弟也觉得青姝师姐说得在理，君子爱财，本就不是一件如何见不得人的事，并且师弟可以在此向余师兄保证，若是这些诗词会流传出去，天下读书人只要见过师兄佳作，便定然知晓余师兄和天外楼的名讳。”白行远恭敬道。

不得不说，白行远这个提议让余裕有些动心了，因为这些千古名篇本就不是他所著，他本人出不出名余裕倒不甚在意，但若是因此能够打响天外楼的名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要知道，在这个世界，名声隐约就可以和香火划上等号。

香火旺，则文运大盛，如此一来，他也算是曲线救国，完成老师的托付了。

“既然师弟如此有诚意，那我也不端着了，要不往后每月我固定出十篇诗词文章，我天外楼和白家，直接按提成分配收益如何？”既能缓解眼下的燃眉之急，又能让前一世的那些名篇在这个世界传播，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十篇？”白行远有些错愕。

余裕心下一惊：“太少了？”

正当他想说，好歹前一世自己也是卷了二十多年的读书生涯，虽无大才，但诗词文章却还是背了不少下来，而白家好歹是富甲一方的商贾之家，做生意嘛，终究是要讲究效率的，若是嫌少，二十篇他也可以试上一试。

“不，是太多了，师弟本以为一月有个一两篇就不错了。”话刚出口，白行远马上感觉自己此话欠妥，马上纠正道，“师弟并非不相信师兄的才华，只是这墨宝不是寻常之物，而是讲究一个物以稀为贵。”

余裕顿时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