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他就是池塘中被殃及的那条鱼
饭桌上，在发现一大半的菜式都出自晚渔的手笔后，余裕狐疑地看向青姝、魏朵朵二人。
青姝尴尬一笑，魏朵朵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夹了一筷子放入嘴里，用含糊不清的语气道：“师娘说了，天外楼就是我的家，不用跟她客气。”
余裕疑惑，这才多少功夫，她和晚渔的关系就如此好了？
闻言晚渔也是笑了起来，用半解释半陈述的口吻道：“多年前，我和老家伙去过凉州一趟，在魏家小住些时日，恰逢朵朵出生，当时我还抱过她呢。只是没想时隔经年，当初襁褓中的小丫头，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余裕暗自翻了个白眼，搞得你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似的。
不过细想之下，余裕发现，除了这两人在天外楼的初次接触，因为他都不知道的缘由，魏朵朵有些忌惮晚渔外，好似魏朵朵在晚渔身边一直也充当着小透明的角色，并且晚渔似乎也从未故意刁难过魏朵朵。
“那师娘觉得，如今的我，有没有长成师娘预期中的模样？”魏朵朵好奇道。
“神虎将军英俊非凡，神勇天下，其后人自然也是不遑多让。”
在场之人都听出来了，晚渔对神虎将军的评价极高，顺便也把魏朵朵夸了一遍，而也是如此，刚好说到了自小以父亲为榜样的魏朵朵心坎里。魏朵朵一张老脸难得红了一下：“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啦。”
晚渔轻笑，招呼大家动筷子。
因为有了先前的教训，余裕等人也养成了食不语的好习惯，直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余裕这才把先前和魏朵朵商量的事情，对着众人说了一遍。
余裕和魏朵朵商量的时候，青姝是在场的，而青柠依旧没来灶房吃饭，现场就只剩下晚渔、阿蒙和范玉玺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阿蒙和范玉玺面面相觑，两人都很识时务地没有选择开口，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晚渔。
“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晚渔并未迟疑多久，就给这件事定了性，“这座学宫确实是沉寂太久了，趁着这个机会，确实可以用热闹的氛围冲冲喜。凡事都有个但是，正如你们所说，现在天外楼的一大问题，就是十分缺银两，师娘倒是有些积蓄，但在这件事情上，我却不能给你们。事情既然是你们提出来的，遇到问题，你们自然要学着去解决，师娘可不能庇佑你们一辈子。”
“只要师娘不反对就好，银两的事情，我们会自己想办法。”余裕接话道。
魏朵朵和青姝也是面露惊喜。
以至于范玉玺，说到底，他于天外楼终究是个外人，在说这种事情的时候，他没被撵出去他就已经感天谢地，既然晚渔都答应了，他眼下要做的就是埋头吃饭即可。
阿蒙犹豫了许久站起身，冲晚渔和余裕相继行了一个礼：“这件事情阿蒙自是没有异议，也知师娘和余师兄的安排必有深意，可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余裕和晚渔对视了一眼。
“时茉既然是天外楼的首席供奉，那有关天外楼的大小事宜，自然是需要得到她的首肯才对。”说完这话，阿蒙此生的勇气似乎都在这一刻用光了，赶紧低下头去，不敢看余裕和晚渔的脸。
余裕也是一愣，他没想过，阿蒙会在这种时候提起此事，只不过他也知道，有关赵时茉的事情，也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所以他也只是看了阿蒙一眼，便把这件事情的决定权交给了晚渔。
范玉玺察觉到饭桌上气氛的微妙变化，赶紧把碗里的饭菜三下五除二刨进嘴里，起身向晚渔行了一个礼，转身就往屋外走去。
就在他跨出门槛的时候，背后却响起了晚渔的声音：“去把赵时茉喊过来，作为天外楼的首席侍奉，整日里就宅在自己的屋子，什么事情都不过问，哪里有那么轻松的？”
范玉玺驻足，有些错愕地回头扫视过众人，目光最后落到余裕脸上，那眼神分明在说，无论是书简湖还是晚渔，他可一个都惹不起，他就是池塘里被殃及的那条鱼。
余裕的态度也很明确，那就是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看见。
“怎么？你是觉得自己的身份比在座的各位都要高人一等，我指挥不动你？”晚渔冷声道。
范玉玺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忙摆手道：“没有的事，我这马上就去把赵时茉请过来。”
等范玉玺离开后，灶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晚渔。
晚渔看向依旧站得笔直的阿蒙道：“你把碗筷给收拾一下。”
“我？”阿蒙诧异地指着自己。
“不然的话，那你觉得是让祭酒，还是未来的祭酒夫人，亦或者我这位师娘，来做这件事比较好？”晚渔望着阿蒙，一脸严肃道。
“那还是我来。”阿蒙略作思忖，当即反应过来。
不消片刻，看着阿蒙笨手笨脚的模样，晚渔再度蹙起眉头，她望向余裕，一脸漠然道：“这就是你的书童？”
余裕摊开手，表示自己也很无辜：“在木崖山门前，他非要给我一个书童当书童，可到后来才发现，他完全没有做书童的经验。”
“不会就不知道学吗？”晚渔冷声道，“既然要做书童，就要有做书童的觉悟。”
阿蒙停下手中的动作，对着晚渔作揖道：“师娘教训得是，往后阿蒙会多加注意的。”
青姝刚要开口，就被晚渔给狠狠瞪了一眼：“你也是。作为天外楼的司帐，未来的祭酒夫人，不好好记账，管理银两，把天外楼的经济搞起来，天天不是在灶前忙活，就是在地里忙活，还要服侍一种人，你是他们请来的老妈子吗？”
“可师娘以前在学宫也是司帐，和我现在做的事情也倒差不差。”青姝低声嘟囔道。
“你还敢顶嘴？”晚渔瞪了她一眼。
青姝有些委屈，余裕在桌下的手，赶紧拉住了她，感受到那温暖的触感，青姝微微一愣，不再多说。
在阿蒙把桌上收拾干净的时候，赵时茉出现在了灶房门口，范玉玺也跟在身后，只是此时的范玉玺相比起离开前的模样，左边的腰窝多了一团淤青。
注意到众人眼中的诧异之色，范玉玺尴尬一笑，随后用袖子给自己的伤处挡住，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