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赵时茉和赵折竹

告别了青姝和王雪萤，余裕和赵时茉继续在牛羊村的街道上游荡。

“你以前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吗？”余裕望向正东张西望的赵时茉，淡淡问道。

赵时茉摇摇头：“谁没事会吃那么重口的东西？”

余裕看着赵时茉，不说话。

赵时茉眼神有了那么一丝的不自然，但在顷刻间都恢复如常：“书简湖的日子，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

“这是你第二次说这话了。”余裕跟着向前，沉声道。

赵时茉突然驻足，回头看了他一眼。

“当时我们在灶房里，我问你们在这种下雪天时，你们能想到什么的时候，你不是说过类似的话吗？”余裕疑惑道。

“原来如此。”赵时茉落寞了叹息了一声。

余裕看着她的样子，心中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而赵时茉马上又被一个卖工艺品的摊位给吸引，摊子上全都是取自山林的材料，譬如岩石、兽皮、树枝乃至各种落叶制成的小玩意儿，赵时茉在毯子前徘徊许久，相中了一个陶土捏成的怪诞小人。

摊主是由一位和蔼的老太太和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有了先前的经验，赵时茉竟主动提及下次给她们送来铜板，祖孙俩也是很爽快地应了下来。

看着赵时茉爱不释手的样子，余裕实在看不出那个怪诞小人有什么稀奇的。

赵时茉给了他一个白眼：“少女的心思你别猜。你想猜也猜不透的。”

望着她的背影，余裕心头一动，缓声道：“你不是赵时茉吧？或者说，你才是真的赵时茉。”

赵时茉的身影僵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回过头来：“你瞎说什么呢？我不是赵时茉，那我是谁？”

“我印象中的赵时茉，是不会说这种话的。”余裕望着赵时茉那张洁白无瑕的脸颊，一脸认真地说道，“从今早上见到你之后，我就觉得奇怪，按理说，一个人就算是换了一身衣服，甚至换了一个妆容，但性格不该会如此迥异吧？那问题就出在，你身上这件价值一座城池的道器上。”

赵时茉本还想狡辩几句，但对上余裕那双深邃的眼神，脸色也很快黯淡了下去。

“这件事情，她本不想让你知道的，可没想到你竟如此快就能察觉到。”赵时茉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对余裕倾述。

余裕回想起她一路上异样：“也只有青姝那种缺一根筋的脑子，才能不注意到你的异样吧？”

赵时茉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手里的怪诞小人，给余裕讲述起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原来赵时茉在娘胎时，其实还有一个同胞的姐姐，只是因为一场意外，姐姐胎死腹中，但不知为何，她的灵魂会留了下来，和赵时茉共享一个身子。

“你是说，在天外楼的那个赵时茉，是你的姐姐？”余裕狐疑道，“你说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余裕不确定这个世界有没有双重人格的说法。

“你是说姐姐全都是我臆想，是我想象中的存在？”赵时茉看出了余裕的心思，随后摇摇头道，“书简湖是何等的地方，其间能人异士比起木崖只多不少，他们自然也想过这种可能性，但问题是，不管经过多少次的测试，都发现姐姐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余裕沉默，他也知道这个世界的许多事，并不能用上一世的那一套理论来解释。

“所以你才会找寻那头白鹿。”余裕知道《鹿鸣》的玄妙之处，猜测赵时茉大概也从某处听说过。

“很多年前，书简湖的长老带我去青鸾寻求解决之法，途中遭遇过一名倒骑青牛的少年，他告诉我，这世间唯有一头白鹿能够解决我和姐姐的困境。”赵时茉回忆道。

听赵时茉提到倒骑青牛的少年时，余裕心头咯噔跳了一下。

“你见过一二了？”余裕问道。

“他就是一二师兄？”赵时茉也是一脸惊愕。

四目相对，场间气氛变得怪异起来。

环顾四周，余裕把赵时茉拉到一个偏僻的角落，一脸严肃道：“能跟我讲述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形吗？”

看着余裕郑重其事的模样，赵时茉也是心下一沉，微微抬头，回忆起当时的情形：“那个时候，族内的长老带我去见他以往的一位故友，在一片不知名的湖泊边，迎面走来一头体格壮硕的青牛，一二师兄就倒坐在上面，一边喝酒一边读书。当时我还很小，并未察觉到一二师兄的迥异之处，只觉奇怪，怎还会有人会倒骑青牛。而长老似乎很不一样，在见到一二师兄时，立马严肃起来，恭恭敬敬地对他拱手行礼。”

余裕努力在脑海中想象那个场面，水天交接的湖面波光粼粼，一名衣着朴素的少年倒骑着青牛和一老一少擦肩而过。

“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相逢，可一二师兄在喝酒的空隙，无意间看了我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赵时茉继续道，“长老很不解，赶紧问其缘由。一二师兄说，我们此行怕是会空手而回，这世间有一白鹿，超脱天道，唯有它，能助我和姐姐脱离苦海。当时我们并不太理解一二师兄的意思，只是在那之后，也确实如一二师兄所言，我们相继拜访了青鸾数位前辈，他们在了解了我的情况后，皆是言爱莫能助。”

余裕点点头，脑海中的少年骑着青牛继续前行，只是待一老一少离开后，他却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看向天边的红日。

也是在那一刹那，余裕竟感觉，自己和一二的视线对在了一起。

不过也是眨眼的功夫，一二便收回视线，倒骑着青牛消失在了天边。

“你没事吧？”赵时茉察觉到余裕的异常。

余裕摇摇头：“那你怎么确定我见过那头白鹿？”

“当初在‘二两铜臭’见到你时，我也不太确定，但你后面的表现，却让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赵时茉如实说道。

余裕微微点头：“你的姐姐叫什么？”

“什么叫什么？”赵时茉脸色难看起来。

“虽说共用一个身子，但你们若是实实在在的两个人，那就应该有两个名字吧？”余裕耐心解释道。

赵时茉摇摇头，叹了口气：“我也曾跟姐姐说过这个问题，但姐姐总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消失，所以对外的话，我们其实还是共用赵时茉这一个身份的。”

“那你们寻找白鹿的目的是什么？”余裕追问道。

闻言，赵时茉眼神也变得迷茫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当初一二师兄所言十分含糊，我们也不知道找到白鹿后会发生什么，是我和姐姐的其中一个会彻底消失，还是会摆脱这种共用一个身份的现状，亦或者说，我和姐姐的灵魂融合，变成一个全新的人，我们也没有底。”

余裕点点头，表示已明白了她眼下的处境。

“你和你姐姐的身份是可以自有切换的吧？”余裕问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