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柴米油盐酱醋茶,何不问一问春风
余裕放下茶杯,看向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小梅妻:“老师和东山师叔有些事情,你先让师娘陪你去读书,好不好?”
小梅妻乖巧地点了一下头,上前拉住青姝的手,轻轻晃了晃。
正处于骑虎难下的青姝,也是明白了余裕的意思,当即向东山告辞,牵起小梅妻向外走去。
“嫂子等一下。”在青姝即将跨出门槛的前一刻,东山叫住了她。
青姝浑身一僵,回过头,有些胆战心惊地望向他。
“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话音落下,一个小物件在半空翻滚了几下,落到青姝面前,青姝赶紧将其接住。
“这是空间戒指?”青姝面露惊喜。
“品秩应该不低,配得上你祭酒夫人的身份。”东山神秘兮兮道,“在这里面还有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应该对嫂子的未来有些帮助。”
“那怎么好意思呢?”此时此刻,青姝对东山前一刻的忌惮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激动。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东山瞪了一眼眼睛都要冒星星的余裕,补充道,“不过里面的东西都是给嫂子准备的,你就别给某些人了。”
余裕干咳了两声:“打人还讲究不打脸,这当事人还在呢。过分了啊。”
青姝和东山相视一笑。
目送一大一小手牵手离去,面对余裕望眼欲穿的眼神,东山翻了个白眼:“别看了,我在忠孝学宫搜刮的那点儿存货可都给你媳妇了。”
余裕一怔,再看向青姝离去的方向时,目光变得灼热。
“我劝你最好收起那些小心思,这些是我替你给青姝嫂子提前的补偿。我都很难想象,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你要怎么解决这个修罗场。”东山唉声叹气道。
几乎就在东山说出这话的刹那,余裕身形一阵恍惚,当即把东山的嘴给捂住,凝神屏息,发现在整个天外楼都感受不到晚渔的气息,同时发现青姝在美人舫教小梅妻念《三字经》,而唯一能够对他构成威胁的,怕就是躺在灶膛后边柴火堆里的大黑狗,不过关于他的事情,大黑狗一直都知晓,警惕与否都无伤大雅,余裕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再大声些呢,生怕别人听不见。”余裕低声对东山警告道。
没想东山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问春风’嘛,我知道。”
“啊?”余裕一脸疑惑。
“虽然但是,我就喜欢你这样一副没见过大世面的样子。”
东山嘿嘿一笑,掏出一块暗红色的砚台,而就在砚台呈现在余裕面前的刹那,余裕隐约看见,在东山的后脑勺浮现出一尊若隐若现的圣人身影,只是那情景太过模糊,即便视力敏锐如余裕,依旧看不真切。不过也就是看到余裕这副模样,东山的神色愈加满意起来。
“我的文宝‘乐辞’,你觉得怎么样?”东山志得意满道。
“还行吧,名字是个好名字,只是落到你手里,算是瞎了。”余裕抬起手背擦了下鼻子,不以为然道。
东山脸色一沉,后脑勺的圣人身影瞬息间放大数倍,一股重若泰山的威压从天而降,在同一时刻,“子曰”之一的砚台,自己从储物戒指中浮现而出,无数密密麻麻的金色文字,如成百上千条细小的龙纹盘旋在一起,下一刻,其中一个字符骤然脱离,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只是一瞬间,东山和乐辞都被逼退好几步。
直到此时,余裕才看清楚,那是一个“善”字。
“前辈,我和乐辞无意冒犯,我和余裕闹着玩呢,你别动怒。”言罢,东山赶紧把“乐辞”收起,“善”之一字悬浮在半空,短暂沉寂后,无声回到“子曰”当中,其上那些金色文字也在顷刻间化作点点星光,消失不见。
看着缓缓落到自己手上的砚台,余裕一时有些琢磨不透眼下的情况。
“你还真是好运,‘子曰’会主动护主,说明它已经认可了你这个主人。”东山唏嘘道。
“你是说,‘子曰’有自己的灵智?”余裕惊愕地看向手中的砚台。
“不然捏?”东山白了余裕一眼,“依我看,七量先生把‘子曰’赠予你,那才是璞玉蒙尘,鲜花插在牛粪上,村口的顺拐瘸子偷了村花家的霜打了茄子。”
前两句余裕尚且能理解,以至于最后一句,饶是他挠破头皮也想不明白:“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东山略显遗憾道。
余裕怔了好一会儿,才从弯弯绕绕中回过神,当即操起擀面杖就想往东山身上招呼。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平平无奇的‘擀面杖’,应该是你师娘的道器吧?”东山有恃无恐道,“你若是此时用了它,你师娘马上就能感知到。”
余裕停下动作,东山说得没错,眼下他还真不敢惊动晚渔。
“那你好好说话,你刚刚所说的‘问春风’是什么意思?”余裕把高举的手臂放下,但擀面杖却一直紧握在手中。
东山给了余裕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再度把“乐辞”给祭了出来。
“这些日子,我和这位圣人前辈相谈甚欢,他告诉了我许多事情。”东山脸色逐渐变得严肃,“柴米油盐酱醋茶,何不问一问春风,‘问春风’就是你师娘的绝学。具体来说,就是借天地之势,观人间万里。”
“那不就跟‘千里眼顺风耳’差不多?”余裕曾给姜桃讲述前世记忆的典籍神话时,东山也腆着脸皮在旁边听,自然知晓其中含义。
东山伸出一根手指比在眼前,双目呈“斗鸡眼”状:“倒差不差。”
余裕内心震撼,他知道自己的老师很强,没想到自己的师娘也是如此强悍,他把目光再次投向东山的头顶:“那这位圣人前辈也认识师娘?”
“当初这座学宫如日中天的时候,天穹之上,有许多圣人都在关注七量先生和晚渔师娘。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我和你师娘也算是同门,所以你喊我一声师叔并不亏。”东山郑重其事道。
余裕操起擀面杖就要落下,干净利落,毫不手软,东山一个闪身躲开,指着余裕鼻尖破口大骂道:“你个欺师灭祖的不肖子孙,竟真对师叔下手,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