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可你就是个孩子啊

小梅妻神色纠结，双手托腮，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思索起来。

余裕有些忐忑，赶紧道：“眼看中秋已经没几日了，天外楼该布置的也可以开始着手准备，拜师礼这种小事，延后一些时日也不迟。”

“这种事情，我们知道去做，你毛手毛脚的，就不要参与了。”晚渔当即掐掉了余裕心头燃起的小火苗，冷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晚饭前，你必须给出让小梅妻满意的拜师礼，不然我拿你是问。”

余裕满脸沮丧，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份苦差事。

饭后，晚渔带走了天外楼的绝大多数人去忙活，余裕则向天外楼外边走去，小梅妻两只小手紧紧相互捏在一起，跟在身后，时不时抬头望一眼余裕。

“老师，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小梅妻轻声问道。

心烦意乱的余裕闻言，低头看向嘟起嘴唇，满脸愧疚的小梅妻，胸口堆积的怨念瞬间散去了大半，他蹲下身，轻轻摇头道：“我能收到你这样一个乖巧懂事天资聪慧的学生，是为师之福，怎么会是麻烦呢。”

“其实我知道的。”小梅妻沉声道，“婆婆说，天外楼重启，继了百年的传承，可根基却十分薄弱，为此老师、师娘、师祖，还有天外楼的各位，都是劳心劳神。如今我作为天外楼的一份子，自该为天外楼尽一份力。要不这样如何？老师尽管去做自己的事情，稍后若是师祖问起来，我会告诉师祖，老师已经给了小梅妻一份天大的拜师礼，小梅妻喜欢得紧。她老人家若是想要让我拿出来，我就说我已经把它藏到了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我是小孩子，师祖她一定会信的。”

余裕心头五味杂陈，他望向某个方向，脑海中顿时呈现出晚渔正指挥众人张灯结彩的画面，半响后，他看着小梅妻说道：“不瞒你说，天外楼现在确实是出了些问题。不过，天外楼也好，传承也罢，这都是我们这些大人该考虑的事情。你作为小孩子，主要负责开开心心、快快乐乐长大就好，知道吗？”

小梅妻怔怔地看着余裕，眼眶竟有了些模糊，她伸出手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一开口声音也跟着颤抖：“小梅妻，你可真让人讨厌，遇着如此好的老师、师娘和大家，竟然还会像一个孩子一样哭鼻子。”

余裕眼眸闪烁，伸出手揉了揉小梅妻的脑袋：“可你就是个孩子啊，哭鼻子可是你的特权，这很正常，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小梅妻用力地点头，不多时她努力止住哭泣，顶着通红的眼睛望向余裕，主动拉住余裕的手，露出一脸笑意：“老师，我想到我想要什么了。”

余裕牵着小梅妻走出骨门的时候，顿时吸引了许多学子的目光，甚至有些人向余裕围了过来。

“余师兄，我不想要免门票，就算是加门票都行，但我就想要知道，下半首词到底是什么？”有人问道。

余裕抬头望了一眼满是无奈的米和暖，正声道：“抱歉，并非我自恃清高，吊诸位胃口，只是确实是很多年前，我在一卷残篇古籍上看到的，我确实是忘记了下半首词，故这才想出了一个集思广益的法子。”

众学子一阵唏嘘，但还是有不少人对余裕这套说辞持怀疑态度。

“那要不这样，到时即便是写不出完美的下篇，但凡是在米师妹那里登记过的，天外楼都请吃一顿免费的火锅如何？”余裕故意提高音量说道。

与米和暖对视了一眼，米和暖当即会意，挤开人群来到余裕身前，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余师兄，这万万不可啊。你这既是送门票，又是送火锅的，以我们现在的规格，一桌火锅的成本，最起码都要值个十两，这样下去，天外楼可要亏到姥姥家啊。”

“米师妹，你这格局就小了啊。”余裕无视掉小梅妻那都要惊掉到地上的下巴，一本正经道，“诸位同窗愿意前来我天外楼，那是给我余某人面子，此种情谊哪里是能用银两来权衡的？我决定了，凡是参与过填词的同窗，不只是送一顿火锅，还送极具牛羊村本土特色的冰糖葫芦和纪念品。”

在场的绝大多数学子，因为这两日蓝渝孜孜不倦地推销，对于冰糖葫芦都已经快产生了心理阴影，不过这种极具地方特色的工艺品，却很好地满足了一众读书人附庸风雅的心理。

读书人有很多臭毛病，这也是其中之一。

“不行啊。”米和暖赶紧阻止，她附在余裕耳边，用一种虽不大但却足以让周遭学子都听见的声音说道，“那两位可都是天外楼花重金请来的传统匠人，若是连这些东西都送了，那天外楼就注定要血本无归啊。”

直到此时，终于有学子听不下去了：“余师兄，我等虽说囊中并不富裕，但你的心意我们都心领了。你把我们当至亲好友，我们自然也不能让余师兄寒了心，大家说是不是？”

一呼百应，一众学子群情激昂，纷纷表示大家都知道天外楼的苦衷，就算是为了余师兄的真诚，他们也不能占这点儿小便宜。

半响后，余裕抬起手，轻轻往下压了压，众人的声音才小了些许。

“能看到诸位同窗理解天外楼的难处，我作为祭酒，甚感欣慰。”余裕顿了一下，继续道，“这样吧，除了以上的这些，若是在场的同窗们，有过生辰的，介绍其他好友前来一起用餐的，在我天外楼表明心意、且被对方接受的，愿意给天外楼题词作诗的，统统半价。”

一众年轻的读书人霎时间炸开了锅。

毕竟先前他们来到此地，却迟迟不愿来天外楼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门票和火锅的价格定得实在是太高，若是直接进去，这一趟下来，几十两银子一下就打了水漂，而在余裕这一波承诺下，他们的开支直接省去了一半，虽然还是有不少，但有了前面的标的，此时似乎也变得不是那么难接受了。

当众人正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余裕和米和暖退到了角落里。

“你稍后去找一下师娘和青姝，让她们动作越快越好，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很快就要迎来第一波客人了。”余裕轻声道。

米和暖点头，她看向余裕的眼神相较于之前，也变得愈加柔和：“余师兄，你既然有此等才华，之前为何还要那样一番折腾？”

“有些事情，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你光看到了现在他们明知前面有坑，还心甘情愿往里跳，却也别忽视了前面蓝渝和舒愚夫的功劳，正是有了他们前面的铺垫，有些事才能够顺理成章地做下去。”余裕一本正经道。

“米和暖受教了。”

米和暖转身继续招呼大家填词，一众学子也是兴趣高涨，趁着空隙，她也按照余裕的吩咐，进去找晚渔和青姝，余裕则带着小梅妻继续在湖边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