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你且放心，他若是死了，你肯定也活不成

重新回到屋内，闲来无事的余裕，继续剥桂圆，直到把一桌子的桂圆剥完，剥无可剥，青姝还未醒来，他只能取出先前七量给他的那本育儿经《千金翼方》看了起来打发时间，可没翻几页，书卷中竟掉出一页巴掌大的宣纸。

一开始，余裕还以为那是七量或者晚渔看过之后所做笔记或者书签，只是看清了上面的字迹后，余裕却是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环顾四周，他感觉不到任何异样的气息，那张纸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而如此说来却也不准确，无论是从墨迹的干涸程度还是宣纸的颜色来看，那纸片已经放在书卷里有些时日了。

余裕心下一沉，起身来到床前，轻手轻脚将她探出的手脚掖到被子下方，合上门向外离去。

字画斋里风雪平静，一如往常，只是火炉边上出现了一个绝美身影。

自“二两铜臭”一别，余裕在很多时候回想起来，都不知该如何形容这道身影，过了许久，他才想起在前世某些社交平台经常看到用来调侃的一句话，她似乎和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画风，甚至不在一个图层上。

就像是在很多年前，她就算好了会在今日，那本《千金翼方》会落到他手上，并且七量和晚渔永远都不会翻到那一页一样，当余裕刚走到字画斋的拱门前时，火炉上的茶壶盖子跳了两下，而后豁开一个口子，汩汩冒出热气。

乐悠微微起身，像是并未察觉到余裕到来一样，开始倒茶，一举一动，都像是在这天地之间描绘出一幅幅能传世千古的动人画卷。

茶壶和茶杯都是用字画斋现成的，余裕甚至能从茶水飘散的香气判断，就连茶叶和茶水也都是就地取材，而在乐悠手中，那平日里再寻常不过的茶水，却像是掺杂了什么勾人心魄的毒药，一直吸引着他迈出那一步。

就在余裕即将跨进门槛的刹那，他猛地咬了一下舌尖，忍住了那种诱惑。

余裕刚想伸手取下头顶的木簪，葫芦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别说你如今压根没有真正使用这柄剑的实力，就算是那个人亲自到场，也未必是对方的对手。”

“那我怎么办？”余裕不满道，“难道就站在这里等死吗？”

“你也可以多做几次深呼吸，放平心态，躺着等死。”葫芦事不关己道，“这样会死得更体面一些。”

要不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余裕恨不得当场把这个破葫芦掰成两截，当干柴给烧了。

“老师说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有敌自远方来，关门放狗。”余裕望着那道绝美身影，冷声道。

乐悠缓缓抬头，又红又嫩的嘴唇，仿若从未被人间烟火沾染过，一尘不染，马上就要滴下水来：“好歹我也教你写过几个字，我不求你记住我的大恩大德，这才阔别几日，就把我归为敌人一类，这未免有些太伤人心。”

余裕一愣：“难道你不是因为‘子曰’而来？”

“好好的‘子曰’被你拿来写那种无关紧要的东西，我确实是有些生气。”乐悠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不过此行我并不是因此而来。”

余裕摇摇头：“你等一下。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从外面进来的，还是一直就在这里？”

“你是想知道，我是一缕残念，还是真人？”乐悠一眼就看穿了余裕的心思，“亦或者说，你认为，我能够在很多年前，就能算到今天的事情，也能算好我们此时相遇的情形，以及此时我们的对话？”

余裕心中警惕，在除了七量之外，这种心思被明明白白看透的感觉，简直糟糕透了，但他却无可奈何。

“这个问题重要吗？”乐悠追问道。

余裕认真地点点头。

下一刻，乐悠只是一个眼神，余裕就感觉周遭的事物开始迅速退去，等他回过神时，他已来到了乐悠面前。

乐悠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抵在余裕的胸口：“那我回答你，我是从你这里而来。”

“你开什么玩笑。”余裕伸手想要拍掉对方的手，但一想到她可能的身份，还是十分理智地放弃了这个念头。

乐悠轻笑，似乎并没有和他争辩的意思。

余裕自知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拉扯下去也不会有接过，于是换了个问题：“你来天外楼做什么？”

乐悠美眸倒竖，反倒是她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余裕察觉到一丝不妙的气息。

“自我出生在这方天地以来，你是第一个接触过我身子的男子，所以你应该是我的。但现在有人想要抢走你，所以我决定杀了她。”乐悠说这话时，语气异常平淡，就像是说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一样寻常。

而在下一刻，余裕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惊悚的画面。

本来安安静静躺在床上酣睡的青姝，突然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她的脖颈，并直接把她上半身提了起来，悬在半空，青姝猛然惊醒，双手无力地抱住那只“手”，却根本无力挣脱。

余裕当机立断，取下头顶的木簪就向乐悠冲了过去，可余裕手还未挥下去，整个人就被弹飞了出去。

乐悠眸间闪过一丝惊讶：“我就说看他和那些老不死的打在一起的时候，总感觉缺了点儿啥，原来这柄剑在你手上。”

余裕刚想说些什么，却一脸警惕地凝神观察起整个天外楼的动静。

“放心，七量和晚渔向来敬重我，他们不敢也不会贸然触及我的气息，自然也听不见你我之间的对话。”乐悠再次看穿了余裕的心头所想。

余裕面上神色变了变，用一种极其扭捏的语气道：“师傅他现在怎么样了？”

乐悠抬起头望向天穹，片刻后摇头道：“说实话，我比你更想知道，可惜那些老不死的似乎并不想让我知道。但你且放心，他若是死了，你肯定也活不成。”

“你这算是什么话？”余裕不自禁嘟囔，但马上想到正事，再看脑海中的青姝虽还一息尚存，但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若你所言非虚，当初那也是你主动招惹我的，可不关我什么事。”

“可事情确实是发生了，既定的果已成事实，由怎样的因形成还重要吗？”乐悠似笑非笑。

“你这就有点强词夺理胡搅蛮缠了。”余裕冷声辩解。

“是不是我胡搅蛮缠，不是光靠打嘴炮就说了算的，是要用实力说话。”说话间，乐悠似乎没有半点动作，但余裕明显看到青姝脸上的痛苦之色增添了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