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你也就缺银两的时候，才能想得起我

未等余裕开口，蓝渝便主动解释起来：“不瞒裕先生，你不要看我蓝家如今不咋地，从我爷爷那辈开始，就在牛羊村守着一个冰糖葫芦摊子维持生计，但蓝家祖上可是出过数位丹术大家。虽说某些传承到了我这一代已经断了，但自小耳濡目染，我还是略懂一些丹术之道的皮毛。”

余裕望向七量。

七量点头道：“这一点倒是事实。杀戮学宫的‘三痴丹’就是蓝家人留下来的，自那位前辈仙去以后，人间再无‘三痴丹’。”

自从蓝渝搞出那个可以提神的冰糖葫芦后，余裕就已经察觉到蓝渝在丹术方面的才能，他本以为是天赋，没想是血脉传承，沉吟道：“你刚刚说这口丹炉像什么？”

“我蓝家有一本自上古妖庭一直传到如今的一本丹术古籍，里面详细记录了许多上古妖庭时期的一些不出世的丹炉，而这口‘何尊’便是其中之一。”蓝渝目光灼热道。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群中立马响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何尊？那不是传说中，妖神皇用来盛装酒水的器具吗？”有人疑惑道。

“这位兄台此言差矣。”有人接话道，“你想想妖神皇是何等样的存在？那可是人间第一帝啊，此等存在即便是用来盛装酒水的器具又岂能是凡品？”

还有人插话道：“我也曾听一些老先生讲过，‘何尊’极有可能是天地处于混沌时期便已存在，能炼万物。”

一众人回过味，看向“何尊”的目光也变得炙热，只是在接触到七量的视线时，收敛了些许。

余裕凝视着蓝渝看向“何尊”的眼神，沉吟道：“你确定？”

“虽说年代久远，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实物，但看其特征，我觉得八九不离十。”蓝渝回过神，如实答道。

余裕再看向“何尊”时，眼中浮现出些许疑虑。

“余师兄放心，我们此行去‘孙山’，本就是为了你而去，能寻到‘何尊’，这也算是意外之喜。说是你的，那就是你的，余师兄大可放心处置便是。”楚不阿看出了余裕的心思。

余裕冲他感激一笑，而后望向蓝渝，缓声道：“那你是否有心，重拾祖辈基业，把丹术一脉发扬光大？”

闻此言蓝渝也是惊讶不已，再看众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努力调整心绪，半响，神色严肃地对上余裕的视线：“能够光耀门楣，自然是蓝家后辈义无反顾的责任和义务，但老实说，我并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要求不高，你要能把‘三痴丹’重新炼制出来即可。”余裕淡淡道。

蓝渝哈哈一笑：“裕先生可真信得过我。”

“天外楼向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余裕正声道，“不过最终的选择权，我交给你。”

蓝渝在此沉默，他抿着嘴角回首看向周围的众人，包括七量和晚渔在内，所有人脸上皆没有半点儿嘲讽的意味，反而像是在见证某个神圣的时刻。

“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我若是不接受，是不是有些太不会做人了？”蓝渝轻轻一笑。

余裕也笑了起来：“我可没逼你。”

蓝渝会意，重新走到“何尊”旁边：“炼丹的话，需要一个清净的环境。”

“现在天外楼空得很，你看得上哪里，尽管拿去用便是。”余裕大手一挥，点头答应了下来。

“传说‘何尊’重达万余斤，我可搬不动。”蓝渝为难道。

“这个好说。”余裕看向围观的一众学子，“你们当中若是有吃饱喝足，正准备活动筋骨消消食的同窗，今日天外楼的门票就给你们免了。”

话音刚落，一群乌泱泱的学子欢呼一声，瞬间如潮水涌了上来，直接扛起“何尊”便往天外楼里面走去，那些跑得不够快的，还在奋力往人群中间挤，争取能够托住一角也是极好的，只是搭这一把手，就足足价值二十两啊。

蓝渝来到余裕身旁，递给他一个冰糖葫芦：“炼丹的药材可都珍惜无比，价格昂贵，裕先生对这一点可有耳闻？”

余裕看着手中的冰糖葫芦，圆滚滚，整体鲜红，看上去和之前那个能够“驱散疲倦”的糖葫芦并无什么不同，但他却嗅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清香。

“有书卷贵吗？”余裕问道。

“丹房一旦开始运作，极有可能会成为天外楼最大的一笔开支。”蓝渝神色严峻，“当初蓝家先祖之所以无法继续下去，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银两的问题。”

余裕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很快他还是调整好情绪，正声道：“你尽管按你的想法去做，银两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蓝渝点头离去。

“师兄。”青姝拉了拉余裕的衣角，“这几日火锅店的收益虽说不错，但以我们目前的情况，想要维持一个丹房的运转，还是杯水车薪。”

余裕点头，他又何尝不知晓这一点呢？前一世的他，看过许多故事，里面的角色们炼制丹药就跟吃饭喝水一样随意和简单，可不知是不是这个世界的意志有意为难他，无论是从药材获取的难度还是丹术的稀缺程度来看，想要炼制一颗高品秩的丹药，都是难如登天。可从天外楼目前的困境考虑，他也只能是兵行险招，不得不走这一步。

“中秋雅集，你通知墨红霜了吗？”余裕把手中的冰糖葫芦交给青姝，缓声问道。

“自然是要通知的。”青姝轻声回应，“重启学宫的银两都是她给的，天外楼举办雅集，若是还不邀请她，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说到这里，青姝猛地睁大眼睛，略带错愕地看向余裕：“师兄，你莫不是想？”

“不是她自己说的吗？缺银两可以跟她说。”余裕理直气壮，“若是我们这种时候还端着，那岂不是拂了她的好意？搞不好到时她若是得知了此事，反而觉得我们与她生分了。”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声音骤然在脑海中响起：“你也就缺银两的时候，才能想得起我。”

余裕循声望去，因为刚才都在全神贯注处理“何尊”的事情，全然没注意到，那辆赤色马车何时已停在了湖泊边上。

“怎么会？”余裕赶紧找补，“自从当日在梅园黑市一别，我对你可是日思夜想，夜不能寐，茶不思饭不香，眼里心里梦里全都是你，我已经思念成疾，你若再不来我都要忍不住抛下一切，跨过山川湖海去寻你了。”

墨红霜闷哼：“你就是单纯的想我的银两吧？”

余裕嘿嘿一笑：“哪里的话，你我可是生死之交。”

“可我记得是‘我生你死’的交情。”墨红霜回怼了一句。

余裕不说话，假装没听见。

青姝也在此时注意到湖边的马车，面色一喜，连忙小跑过去，迎上刚从马车下来的墨红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