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万一你不小心在梦里见到的呢
“神医谷大能都是能生死人肉白骨,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的存在,那令千金的病情,应该不在话下吧?”有人说道。
余裕东山对视一眼,他们还记得同村曾小小去的就是神医谷。
帝江河不置可否:“小女确实是醒过来了,也因此平静生活了两年,再然后,在五岁生辰前后,便又开始犯病。明明前一刻还兴致盎然地和丫鬟玩耍,突然变得脾气暴躁,大吵大闹,严重时还记忆错乱,就连我这个父亲也不认识。到那时我就知道,极有可能是当年的病情并未彻底根除,于是我再度动身前往神医谷,这一次,他们却告诉我,小女命格已然残缺,即便是神医谷,也无能为力。”
“那你可曾问过帝小姐,她那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吗?”魏朵朵问道。
“自然是问过。”帝山河长叹一声,“可能是当初年纪太小又遭遇了惊吓的缘故,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帝江河的话音落下,前因后果也基本明了,全场寂静,不少人目光不自觉扫向余裕,而此时的余裕也是五味杂陈,此时若是能上网,他高低得打开某乎单开一贴,标题就叫: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时一种怎样的体验?
同样是和十万大山有关,同样是命格残缺,这回真是无巧不成书。
“帝小姐病重,城主却在此耐心给我等讲述这些,怕不只是发发牢骚吧?”沉默片刻后,余裕开口道。
帝江河抬眸看了一眼余裕,随后看向众人,目光从一行人脸上一一划过,扑通一声,这个戎马半生,即便在敌人的铁骑下也未曾屈下头颅的男人,此时却在一众学子面前跪倒在地,一张脸紧贴地面,带着恳求的口吻说道:“老朽幼时家贫,未读过几年圣贤书,但也是知晓,木崖书院是天下读书人的应许之地,其中能人异士不计其数,诸位既能踏入圣贤门,那便是人中龙凤、凤毛麟角的存在,在下恳请诸位学子能为小女指点一条活路。”
“帝城主先请起。”说到这里,众人又哪里不懂对方心思,公良驹更是直接将其从地上搀扶起来,“帝城主为人父母心,我等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能感知其中一二,只可惜我等也只多读了几本书,对于命格残缺这种事,眼下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帝山河摇摇头,面露心酸:“是在下唐突了。”
而就在此时,众人皆是清晰听到一个声音响起:“我有办法。”
余裕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心想之前怎会没发现他们一行人中有这样一个大言不惭的显眼包,但马上又觉得那声音似乎有些耳熟,而当他注意到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敢百分百打包票,刚刚他没说话。
“我......”余裕刚开口准备解释,那个声音再度响起,“我们先去看看帝小姐的情况。”
这声音和他自己一模一样,不是他又是谁?
可他真的没说话啊!
思索片刻后,余裕心头一紧,怀疑的目光落到腰间那半个葫芦上。
顷刻间,余裕就做出决断。
这葫芦是自己那个便宜师傅留给他的,当时也只是说可以舀水和敲人,也没说其他用途,但他知道这葫芦定然不凡,所以在吃货少年提出交换时,他才能几乎不犹豫就拒绝了,而以前世经历过无数玄幻修仙小说的洗礼,他也知道,这是自己的老爷爷苏醒了。
“余裕,此事可不兴开玩笑啊!”东山冲余裕挤眉弄眼道,“在桃花村数年,我可没听说过,你还懂看病啊!”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口,先前帝山河已经说得很清楚,帝家小姐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同样是因为命格残缺,而余裕本身也是如此,若是他懂得如何解决,那何必折腾出这么多事情来?
于是,他学着之前葫芦的口吻,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起来:“先前我在睡梦中,见到一白胡子老者,他有传我一医术,刚好现在帝城主提到这一茬,我料想那定然是天意,或许老者的意思就是让我替帝小姐解决这个问题不是。”
出乎意料的是,余裕这个看似胡扯的说法,却是引得在场许多人共鸣。
“传说,神医谷确实是出过一名圣人,鹤发童颜,在人世间便是悬壶救世深受爱戴,即便去了上界,仍旧牵挂人间疾苦,以圣贤手段入梦授人神技救人,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也有可能是余师兄的事迹都被诸天圣贤看在眼里,他如今以书童身份入书院,怕他从此文道凋零,于是便降下医道气运。”
“确实,我也曾听说过,有人在梦中偶遇圣贤传道,一夜之间成就无上大能。”
众人的话越说越离谱,再说下去,余裕都快被吹成气运之子了,眼看快要一发不可收拾,余裕赶紧将其打断:“我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死马当活马医,若是成了,皆大欢喜,若是不行,也没什么损失。”
此话除了跟众人一个解释,余裕也是在给自己一个台阶,毕竟这是那个葫芦搞出来的鬼,可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甚至有没有药都不知道。
“尽力而为即可,余师兄不必勉强自己。”公良驹看出了余裕的局促,出言宽慰道。
余裕冲他感激一笑。
帝山河为女求医十余年,对于这种状况并不稀奇,他也不指望这群年轻人真有神之一手,一开始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所以对于余裕的话语也并未放在心上。
“那就烦请余公子和诸位移步小女闺房。”帝山河说道。
来回折腾实属费劲,余裕也曾劝说同窗们,他独自一人前往即可,可是不管是东山还是其他人都不同意,他也就只能随他们而去。
路上,东山心事重重,与余裕并肩而行。
“你真有把握?”故意与其他人拉开一段距离后,东山低声问道。
“实话实说。”余裕眼中弯起,深吸一口气,道,“没有半点把握。”
“好你个余裕,整日说天道是渣狗,没想到你这个主人也是一丘之貉,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圣贤诚不欺我。”东山脸色大变,强忍住激动道,“你这才和桃先生分别多久?就如此饥渴难耐吗?余渣男,我鄙视你!”
说着东山还给了余裕一个嫌弃至极的眼神。
“什么玩意儿?”余裕被东山的脑回路惊呆,“你脑瓜子能不能想点儿正经的事?我连城主女儿的面都没见过,哪里来的移情别恋?”
“那谁知道?万一你一不小心在梦里见到的呢!”东山低声嘟囔。
余裕气急攻心,再和这家伙说下去,他可能会当场表演一个昏死,遂不再理会他,静下心拨弄起腰间的葫芦,有些事情他需要和这葫芦问个清楚。
“你到底啥意思?你真有把握治好城主的千金?”余裕以心声向葫芦问道。
“小娃娃可以啊,竟然没被吾吓得屁滚尿流。”脑海中响起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
余裕冷哼,开玩笑,真以为自己前世那几百本小说白看了?在那些世界里,比你还奇葩诡异的器灵也是不计其数,你这才哪到哪儿。
“现在不是和你瞎扯淡的时候,先回答我先前的问题。”余裕道。
“你去看个大夫也要讲究个望闻问切,吾现在连个病人都没看到,吾用猜的啊?吾当然认为吾能治得好了!”
余裕细细听着葫芦的话语,发现单从音色上听起来,确实是和自己毫无二致,可说话的口吻却和自己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