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双扇结构的木门打开，一个六十有余的老人出现在凌霄眼前，他略有些疑惑的看着凌霄，身板挺得笔直。“找人吗？”老人说。
荷叶拿出证件递给老人看一眼，说，“是这样的，我们来找一下海安同学，他是住在这里吗？”
老人愣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为什么警察会来这里，随即恍然，“他就在楼上，你们自己去吧。”老人说完后让到一边，给两人让出一条路。
这就是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平房，楼下左右分散着几个房间，楼梯设置在大厅的尽头。荷叶两人走上二楼，没多久就嗅到一股及浓的酒味儿在二楼蔓延。
地板上铺着瓷砖，上面明显有刚泼洒上去不久的水渍，一直延伸到二楼大厅的一间房门口。
房门半开着，酒味儿从里面飘散出来，凌霄走到门前，探头向里面看了看。
房间里弥漫着浓厚的酒味，两女一男三名年轻人东倒西歪的躺在地板上，丝毫不顾及天气寒冷。荷叶与凌霄走进去，轻轻往地上那名男孩肩膀拍了拍。
男孩翻过身，脸朝着荷叶但没有睁开眼睛，嘴里模模糊糊的说，“回来啦，买回来没，我要吐了，呕！”
”你是海安吗“，荷叶低头问道。
“不是”，男孩像咬到了舌头一样，吐字不清，他缓缓睁开眼，看到荷叶就在他身前弯腰笑着。
男孩儿惊讶的从地上坐起来，眼里满是不解和醉意，他张口问道：“你是？”
荷叶被他口中的酒酸味呛到了，连忙后退，一只手在鼻子前扇风，一只手捏着鼻子，“我是警察，来问你们点事儿，海安在吗。”
“警察？”男孩惊讶的大叫。躺在他身旁的两名女孩也坐了起来。
三名年轻人纷纷坐起打开暖炉，围到一旁的桌子边，荷叶与凌霄也在桌旁坐下，把手伸进软和的炉子里，开始仔细打量着三人。
男孩儿头上带着一顶红色的圣诞帽子，但这帽子和他不是很相配，导致模样十分好笑。
两名女孩穿着十分时尚又保守，一样的高领毛衣和牛仔裤让人一眼就知道她们的关系非常好。凌霄还注意到，她们俩的身高相差一截，短头发女生要比长头发的矮上个把头。
“你们是警察？”短头发的女生说。
荷叶拿出证据摆在桌面，三人仔细看了一番后，眼神里的态度明显发生了转变。
“海安不在吗？”荷叶发问。
“他刚才出去了，去买一些醒酒的药。”
“是吗，那我在这里等他一下，要不你们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们得做个记录。”荷叶笑着说。
“我叫黔阳”，男孩说，另外两名女生随后也依次做了介绍，凌霄这才得知，长发女生的名字叫做艾希，短发女生叫万缇枝。
她们三人和海安都属于白昼市x大学的学生，都在读大三，两名女生主修经济，黔阳和海安主修政治，而且，她们四人是青梅竹马，都来自白昼市旁边的一个小县城，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她们看起来并没有被一些坏风气影响，每个人不管是打扮还是穿着都本本份份，像是一个学生的样子。
“警察大叔，您办案还带上儿子？”黔阳眯上眼睛笑着说。
荷叶搓了搓手说，“这是我助手，不是我儿子，我可没这么大的儿子，我看起来有这么老吗？”
三人面面相窥，看向凌霄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丝毫没有为荷叶的笑话捧场的打算。
“那您找老海是……”黔阳又问。
荷叶收起脸，顿时十分正经，“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一名叫做李夜的女孩在离这里二十分钟路程的一片荒地中，坠楼身亡了，有关证明，海安在李夜死亡之前，大概是九点左右，和李夜一同出现在一家餐厅，所以，我们来问问看他是否有些头绪。”
荷叶说完，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三名年轻人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好久后，黔阳才颤抖着嘴唇开口问道：“李……死者是不是和我们年纪差不多年纪？”
荷叶点头确认。
“难道你们怀疑是海安干的？”黔阳说，“不可能，他不可能杀她，海安不是这种人，而且……”黔阳的话没说完，转头看了看身旁的万缇枝，闭上了嘴。
“而且什么？”荷叶则抓住了他的异常。
黔阳摇摇头，坚持不肯说，而万缇枝则狠狠的拍了一下木桌，给黔阳甩下一个厌恶的眼神，有些生气的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扭扭捏捏。”又转过头看向荷叶，“对不起，这家伙是为了顾及我才没说出口，海安不是什么嫌疑分子。”
“哦？”荷叶说，“这又是为什么。”
“我喜欢海安，海安喜欢李夜，就这么回事”，万缇说。
“是这样啊，那我顺便问你们几个问题吧。”荷叶说完又对凌霄使个眼色，示意让凌霄做好笔录。
“海安同学昨晚和你们在一起吗？”
万缇枝点头。
“但他又出去了一趟对吧，去了某家餐厅，那能把昨晚你们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黔阳抢着说，“昨天是海安的生日，也是圣诞节，所以我们约好晚上好好聚个会，九点左右，海安就接到个电话出去了，九点二十五才回来。”
“是李夜的电话吗？”
“我想是的。”
此时，正做着笔录的凌霄微微抬起头，向黔阳问道，“他九点二十五回到这里是吗，为什么你这么肯定，或者说精确呢。”
“当时我们正准备打电话给他，他就到门口了，我当时看了时间，九点二十五，千真万确。”
凌霄眯上眼看了看黔阳的表情，继续开始做笔录。
“海安同学回来后，你们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异常”，三人对视，“没有啊”，黔阳说，“走路摔了一跤，摔伤了左手，丢了一只鞋子算不算？”
“左手？”凌霄又开口问，“正常情况下，摔倒应该是右手先着地，大部分情况也是右手伤势更重一些啊。”
黔阳微微咧开嘴角，“海安是个左撇子。”
荷叶思索了一会儿，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窗外早已一片漆黑，可外出的海安却迟迟没有回来，于是，他又忍不住问道：“海安同学出去哪儿了，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