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白昼市警察总部,重案审问室外,凌霄隔着特殊玻璃墙,静静看着室内的黄冈与荷叶。这是一个还算宽敞的房间,四面除了走廊方向是玻璃墙以外,其余三面墙都贴上了钢板,密不透风。
黄冈与荷叶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两米左右的铁桌,桌面中心有个凹下去的孔洞,一根钢制铁棍子横插在洞中,而此刻,绑着黄冈双手的铁铐就缠在那根铁棍子中间。监管之严,足以让他插翅也难逃。
“您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嘛”,荷叶带着些不耐烦问。距离黄冈被捕的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两天了,可他却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据说你得律师今天到是吧,那好,那等他来了再说。”荷叶又一次起身离开,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往返于这间审问室了。
就荷叶正要离开时,一名穿着黑色西装,带着黑框眼镜,鼻梁处有道刀疤的男子出现在门口。
“您好,您好”,律师向荷叶伸出手,“我是黄先生的律师,鄙姓童,我能和他单独谈谈吗。”
“随意”,荷叶说,“不过我只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下午一点我会准时再来。”
“十分感谢”,律师十分有礼貌的微微点头。
荷叶离开房间,他站在凌霄身旁,透过玻璃墙往里看去。
只见童律师举止有利,面带微笑的在黄冈对面坐下,从自己带来的包里拿出笔和纸,认认真真开始与黄冈交谈起来。
“怎么律师现在才来”,凌霄问道。
“这不明摆着的嘛,没人想帮他他打这个官司”,荷叶说,“哼,可没想到还是有人来了,不过也罢,反正证据确凿,他也绝对逃不了。”
“证据?什么证据”,凌霄又说。
“他的通话记录啊,明显说明他在两名受害者受害的时候与其联系过拉,两名受害者都是受邀去的某个地点,而且还都是人迹稀少的地方不是嘛。”
荷叶顿了顿,又说:“另外,他还想逃,还准备自杀,这不就说明他心里有鬼不是。”
“这样看来我们还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啊”,凌霄说,“我们不能凭这个就证明人,就是黄冈杀的吧,而且你想,李夜死的那晚上可没发现黄冈的影子,娜娜那晚也是。”
“这都不是问题,下午一问就知道了。”
“如果他说谎呢。”
“哼,说谎的我见多了,肯定能看出来,放心吧”,荷叶嘴里这么说,脸色却显得忧心忡忡。
“关键是他的目的啊”,凌霄叹口气,“我觉得他的目的才是关键。”
“对,但这一切都得等下午才能做判断”,荷叶眨了眨嘴,有喃喃道:”他开口的时候,就是他完蛋的时候。”
整整三个小时,荷叶和凌霄都在玻璃墙外盯着童律师和黄冈的谈话。
当然,即使他们这样做,也对里头的律师造不成干扰,因为里头并不能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的样子。
荷叶约定的时间结束,他与凌霄推门进入室内,律师起身,重新坐到黄冈旁边。
“警察同志,您现在可以开始问话了,当然,是我来替委托人回答”,童律师率先开口,他微微裂开嘴角,脸色满是自信。
“是你杀害了李夜与钱安安两名女性吗”,荷叶直接了当的问。
“当然不是”,童律师回答,“这两件事情并不是我的委托人干的。”
“那好,那十二月二十五日晚上,您在哪里。”
“当晚,我的委托人被某个电话引到了北边的山上,这有记录,您可以看看”,说我,律师拿出黄冈的手机,翻开通话记录。
荷叶接过手机,看看后又问道:“这只是个通话记录而已,没有更加准确的信息吗,比如短信之类。”
“这并没有”,律师回答。
“那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知道吗?”
“这一点也不知道,所以才可疑不是吗,不知名打来的电话将我的委托人黄老师约出去,然后那人在杀害被害人,一次嫁祸到黄老师身上。”
“是这样吗,那好,那你另外一个电话又是怎么回事儿呢,记录可显示在当晚,你确实打过李夜的电话。”
“关于这一点,可能您不相信,这也是那个电话里吩咐的。”
“哦!是吗”,荷叶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是,一个不知名的电话打给了黄冈先生,那个电话还让先生打电话给李夜是吗。”
“正是这样,那个不知名的电话里对黄老师说,‘李夜可能出事儿了,你快打个电话问问吧’,于是,我善良的委托人便立马打电话到了李夜的手机。”
“那好,你说你当晚在北边的山上,有证据吗。”
“当然没有”,律师像是嘲弄般的语气说,“这才印证了凶手的目的,就是想把黄老师支开咯。”
荷叶脸色一沉,“那我大概懂了,钱安安受害的那天晚上,你也被同样的做法约出去了对吧。”
“正是如此,警察先生英明”,律师竖起大拇指,对着一脸阴森的荷叶。
同时,一旁的凌霄开口道:“那你为什么要特殊安排一个手机与李夜等人联络呢。”
“李夜,花火,钱安安,都是黄老师最得意的弟子,所以才特殊安排了电话,这不也证明了老师对她们无微不至的关照对吧。”
“恐怕不对吧”,凌霄笑着说,“钱安安的手机上可留着黄冈给她发的短信,没有比这更明白的事情了,当晚,约钱安安见面的人,就是黄冈。”
“这也是凶手所为,你们也应该知道,黄老师就是被骗了而已,因为他和我们一样,都是受害者啊。像黄老师这么和善,一心一意扑在学生身上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黄,老,师”,荷叶咬着牙,一字一句说,“你又为什么要跑呢,甚至还做好了自杀的准备。”
说到这里,原本一脸平静的黄冈微微抽搐了一下,他身旁的律师赶紧假装咳嗽几声,说道:“事实是这样的,黄老师因为三名学生的死,深感悲痛,从内心觉得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哎,这才患上了抑郁症,想不开拉呀。”
“是吗,偏偏在我们去找他的这个时候?”
律师“嗯哼”一声,嘴角裂成一个诡异的角度,鼻梁上的那道刀疤也随之弯曲,模样让凌霄两人打心底里感觉十分厌恶。
“那么,您问完了吧”,律师说,“接下来要说说我方的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