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或许凶手已经计算好了将乌烟毒倒的时间，就在我们撞开门的刹那吸引我们的视线和注意力，这样一来，警察的思考路线不就能够符合凶手的计划了吗？”“这样确实能够说得通，但凶手如果向您说的一样行动，起码还有两点需要思考”
“两点？那两点？，我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完全无法思考您说的两点”黄子露出歉意的微笑，像是觉得给凌霄添麻烦了一般。
“第一，凶手想要准确的吸引你们的视线，那么他必须在你们撞开门的瞬间将你们的视线吸引过去。我去过你们的别墅，二楼镂空没有客厅，这也就不会阻止声音的传播，可难点并不在听见你们撞开门的声音上，而是如何在听到声音的时候，让乌烟中毒倒下，这一点相当难把握，所以我并不看好你所说的凶手毒倒乌烟是为了吸引你们的注意”
“难道乌烟被毒就像警察说的一样，只是一场杀害未遂吗？”
“准确来说，我更加相信这个推测”
“那么您说的第二点又是什么呢”
“李尔的记录里详细的说过，他确认在撞开门的时候，门锁是反上的。在我们选择相信他的同时，我们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间很完美的密室，那么警察在当时的说法也就完全错了，密室仍没有被解开，我们也仍不知道柳絮到底是怎么被杀的”
“您觉得柳絮流血致死和密室有没有什么特殊联系呢”
“倒是思考过，只得出了一些可笑的机关术一类的想法，不说也罢”
“机关术？那会在现场留下证据的吧。警察去过别墅很多次，可从来没有说发现什么机关啊”
“所以我才说没有提起的必要啊”凌霄无奈的笑了笑。
两人就像约好一般，同事仰起身子靠倒在沙发背上，陷入沉默。
大概过去了几分钟时间，黄子突然挺直了腰杆，盯着凌霄的脸说，“柳絮有没有可能是被人迷惑了？”
凌霄接上他的视线，伸了个懒腰，“你的意思是他其实是自杀？让自己流血致死？”
“不是有这个可能吗？”黄子莫名的激动了起来，“假设柳絮和某人联合杀害了方岳山，但事实上她是被胁迫的。凶手抓住了柳絮的把柄，在杀死方岳山后命令其自杀，而且自杀的手段必须是流血致死，因为只有这样，柳絮才能在死前将凶器藏起来，等着凶手拿走最后放在老二的保险箱里”
“不得不说，您的想象力确实相当丰富”
“不可能吗？”黄子稍微有些失落的说。
“不，有可能，毕竟你的推测很好的解决了流血致死和密室的问题，只不过……对于找到凶手这点没有任何帮助”凌霄直说道。
直到黄子离开后不久，凌霄才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身。他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到事务所厅内，将里面房间的灯熄灭，关上门。接着走回大厅，用勺把打扫大厅里留着的脏物倒进垃圾桶。关上最后一盏灯，锁上门，离开事务所。
事务所离他住的房子并不算远，步行也只需要二十来分钟。穿过几条热闹大街，抄近路过寂静小巷后，他便能看见某一栋楼里的某一层亮着灯。
灯亮着就表示何璐已经回到了家中。凌霄不禁微微笑了笑，何璐回家也就代表着他不需要给自做晚饭了。
凌霄走进楼下入口，电梯门上贴着正在抢修的字样。无奈他只好走向一旁平时几乎无人经过的楼道。楼道背光，声控灯也似乎坏掉了几盏，整个楼梯漆黑一片，但还不至于到与人互相碰撞的那种黑暗。
即使仅仅六个楼层，凌霄便产生了呼吸不顺畅的感觉。他拿出钥匙，一只手伏在门把上，钥匙往孔一捅，伏于门把的手向下一掰，清晰沉闷的声音响起，也意味着一天的疲惫就此结束。
“回来啦”何璐转过头笑着说。
凌霄脱掉上衣扔在门口衣架上，随即笑着走向客厅。
何璐的一头黑色长发盘起在脑后，上身穿着蓝色的围裙，依稀可见围裙底下的白色衬衣和淡蓝色牛仔裤。
一股浓浓的香气侵蚀向凌霄，伴随着浓浓的幸福感。
“晚上吃啥呀？”凌霄问道。他这时的语气像极了对母亲撒娇的孩子。
何璐放下手中的锅铲，回过头说，“白菜，豆角，青椒肉丝”
“啊！又吃这个，我求您嘞，换个口味吧”凌霄一边哭丧着脸一边拿起桌上的过时报纸。
“可我就会做这个啊，或者说你想吃泡面？简单啊，三分钟就好”何璐拿起锅铲照凌霄挥了挥。
“别，可别”凌霄投降似的举起手。
“你今天倒是回来的挺早嘛”凌霄又说，“局里最近是不是很太平啊”
“太平吧！一直都挺太……”何璐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响了起来。她用身旁的抹布擦了擦手，从口袋里取出手机。
下一刻，她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手机里显示的号码属于荷叶，那个人从来不在没事儿的时候给下属打电话。
“喂，哦，什么！好的我马上到”急促的几句话后，何璐挂断了电话，转而看向凌霄说，“我得去警局，今晚可能很晚才能回来”
“出事儿了？这不刚还在谈太平嘛”
“没事儿，估计不是什么大事儿”何璐匆匆的脱下围裙换上一身制服，走到门口时她才又回头说了一句，“饭菜你就将就吃吧”
凌霄看着锅里还没盛起来的白菜汤摇了摇头，随即一番考虑过后打开了电热水壶。
泡面定时的闹钟伴随着手机铃声同时响起，电话是何璐打来的，凌霄没有感到任何意外的情绪，她总是喜欢打一些无关紧要的叮嘱型的电话。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接通了。
“天然气关掉了，锅盖盖上了，我改吃面了，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凌霄开口便说道。
“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赶紧过来，我在八区的超市附近，就是那家西陵门超市”
何璐很不寻常的语气让一股危机感从凌霄心头泛起，“出什么事儿了还要我过去？”
“让你调查十年前那个案子的那个男人出事儿了”何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