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您是不是想到什么了?”何璐再次问道。“没有……没有”老伯说完又否认道,“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搞错,大概是搞错了吧,我这把年纪了”
“没关系,您大胆说,不管是不是搞错了,都可能对我们警察有帮助”
“最近一个月吧,老黄家里偶尔会来一个年轻人,听他说好像是个医生,是什么参加义务照顾老人行动的家伙”
“您觉得今天下午看见的人就是他?”凌霄问道。
“不,不是,我只是好像看见过下午那个人穿的衣服,那是年轻人穿的衣服,我最近看见的年轻人也就只有那个医生了”
凌霄摸了摸下巴的胡茬,“您知道那个年轻人的联系方式吗”
“这我可不知道啊”
“那他一般什么时候来黄先生家里呢?”
“日子不固定,但一般都是早上,早上九十点钟”
老伯说完这些,紧接着不停叹起气来。黄子的死大概给了他不小的冲击。
再次确认过没有遗漏检查的地方后,何璐将凌霄送回家,自己则独自回到了警察局。
半夜里,凌霄打开灯,无法安然入睡的他拿起床头那本记录从头又看了一遍。这已经是第几次看这东西,他也记不清楚了。由于纸张已经老旧的缘故,翻阅起来那温柔如细雨般的声音仿佛就是一首催眠曲,没等到他从头到尾看完,便极其深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凌霄便开车赶往了警察局。黄子已经死了,他就算继续跟踪十年前的案子也无济于事,可哪怕这样,黄子那即使身患癌症却仍能保持风度翩翩的样子与气度,总让他难以释怀。他比警察更加在意这件事情。
轻车熟路来到何璐办公室外,门没锁,她不会锁门。推开门走进去,何璐正伏在办公台上熟睡。原本用皮筋扎起的头发随意盘在桌面上,头发间露出白皙的脸微微泛红。轻微的呼吸声一起一伏,就像老式钟表的指针一般规律严谨,又仿佛是被微风拂过的倒影在湖面的月光,时拢时散。
凌霄走向前,一摞文件就摆放在何璐手边,被散乱的长发层层盖住。
伸手向桌上的文件时,何璐微微动了动,凌霄立马停下动作,知道何璐的呼吸声重回平静。
何璐还是醒了。
“换个地方睡吧,你这样对颈椎可不好”凌霄拿着文件轻声说。
“算了,反正都醒了”何璐撑着桌面,缓缓坐了起来,“报告你就自己看吧,我先去刷牙洗脸”
凌霄用极度温柔平稳的声音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转身坐在了沙发上。
检查报告只有寥寥数张,全部看完时,何璐刚好回来了。
“掉在地上的茶杯里有毒药和酒水的残留,但没有发现剩余毒药,或者原本装毒药的器皿”
“嗯,和检查结果一致”何璐说。
“能确定毒药的来源吗?”
“调查中,还不确定。不过报告里也说过了,包括毒药和杯子甚至是真个房子,都没有发现除开黄子以及那老伯的指纹”
“甚至连老伯说的,那名医生的指纹都没有留下吗?”
“确实没有,这确实很奇怪”
“老伯那边有电话来吗?”
“你是说关于那名医生?”何璐打了个哈欠说,“没有,不过我们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警察对于他杀的看法呢?”
何璐微微摇头,“暂时还不能确定是他杀,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他杀”
“只能找到那名医生了是吧”凌霄说,“不,准确来说,是在确认那名医生就是昨天下午从黄子家离开的人的前提下”
“只能这样了,暂时可没别的办法”
话说到这了,何璐的电话响了起来。
挂上电话,何璐说,“黄子周围的居民都没有在下午看见老伯说的那个人。会不会……”
“不,应该不会看错,毕竟老伯的精神还是相当不错的”
虽然凌霄嘴上这么说,可心里缺开始不安起来,毕竟在缺少目击证人的情况下,案件很难被判定为他杀,尤其当凶手的行动富有计划的时候。也正是如此,凌霄很难不将黄子的死联系到十年前的案子上去。
可这样一来也有说不通的地方。凶手为什么要杀死黄子,即使他知道黄子正在调查那件事情。难道凶手已经知道黄子在案件上有了很大进展吗,但仅仅从凌霄告诉黄子的推测内容看来,或许这对当年的凶手还远远构不成什么威胁才对。
想到这里,凌霄猛的发觉知己之前的猜测极有可能是正确的。黄子绝对进行了比自己还要更为深入了调查,他的手里肯定还握有对凶手来说相当加致命的线索。
“我出去一下”凌霄站起身对何璐说。
“你要去哪儿?”
“去老伯那里,我觉得黄子被杀就是因为他在十年前的案子上有比我更加深入的线索和调查,如果他在半个月前就猜到自己可能会遭遇不测的话,不也有可能会把某些重要线索给藏起来吗”
“你觉得他将线索告诉了那位老伯?”
“事实上除了他以外可能就没有别人了”
想来如此,凌霄便很快开车回到了黄子家周边。老伯的“家”准确来说只是“一间”房子而已。门没关,刚走进去便看见了一个格外简陋的灶台,灶台旁边堆着一摞柴火,没有可供天然气或者煤气的装置。
接着走进去,赫然发现这套小房子的进身居然还不短,只不过它谈不上有任何建筑设计的说法,凌霄甚至怀疑这就是老伯自己买砖和水泥搭建的。
灶台往里走不远处便是一张木床,上面放着一套有缝补痕迹的单薄被子。
“老伯您在家吗?”凌霄喊道。他刚才在门外就喊了几声。
“在在在”一个声音从更加里头的位置传来。
就在这时,凌霄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吓了一跳,赶紧回过头却发现拍他肩膀就是那位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