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行
可行
曹舒咕噜咽下一块没嚼烂的鸡肉,点头应着。
“梁巡使,你可不知,那尤凌风一朝得势,成了破道院监事,可把咱兄弟们弄惨了。那蠢笨玩意儿,竟然还要抢禁军的活。他还真不知道如今禁军统领焦头烂额,正愁没人干呢。不过如今长公主已经把他宰了。”
曹舒大骂一通,就见方舷派人来传,已经将带来的一队金澧卫安置好了。
曹舒听了,心生感激,“这方太守人真好,我本想去宁州分司投靠呢。”
梁昭见盘中的鸡腿少了大半,笑道,“总归太守府大,能住下。”
曹舒擡袖抹去嘴边的油光,叹了口气,“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梁昭拍拍他的肩,站起来,“快了,且等着吧。”
梁昭将曹舒送去宁州金澧卫旧部,回来时纵马穿过广袤的荒原,到了宁州才慢悠悠地晃着进了城门。
他从马上翻身而下,径直进了方舷的书房。
方舷见他不请自来,吓了一跳。
梁昭的脚顿在书房门外,他想起什么似的,补了个迟来的叩门声。
方舷:“……”
他将手里写错的信笺揉皱,扔进了纸篓里。
梁昭进来坐下,眼睛带着些光彩。方舷愣了愣,开口问道,“梁大人有何事?”
梁昭抿了抿嘴,看了眼方舷。
方舷更疑惑了,就见梁昭慢慢说道,“方大人,宁州有多少能做实事的人手?”
方舷想了想,“太守府的人都能用,宁州战乱不多,四方驻军也能抽出大半。还有金澧卫,若是梁大人还能支使,也能用。”
梁昭在脑中大致估摸了一番,自言自语地喃喃说,“唔,还算挺多。”
方舷:“梁大人要用人做什么?”
梁昭:“不瞒方太守了,我想设立一处沟通两族的府司。既然宁州百姓的冬衣多,北戎又恰巧冬衣紧缺,卖给他们,还有过冬的肉条拿,何乐而不为?”
此话一出,方舷恍若听到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他哆嗦着嘴唇,问道,
“两族积怨难返,不说大殷,光是北戎一族,怎么会听你的?”
梁昭觉得自己有些疯魔了,他闭上眼皮缓了一会儿,仍觉得此计可行。
方舷本以为他要放弃了,梁昭霍然起身,回了厢房。
当归闲来无事,正趴在床榻上捣鼓小玩意儿。见梁昭进来,他撑起身子。
梁昭吩咐了当归去给窦无束写信,就见方舷冲进来,拦住当归。
“子固?”
方舷不笑了,拧着眉毛说,
“行商一事没有定数,万一北戎人不买账,那我们宁州岂不是更要受穷了!不行,此事不能行!”
“……”
梁昭磨着牙,在他身上看到了方太傅的影子。感情这父子俩如出一辙的因循守故!
方子固瞪着眼,把当归吓会梁昭身边。
梁昭皮笑肉不笑地望着方舷,忽然拽着人出了太守府。
方舷一个踉跄,喋喋不休地劝着梁昭。
“梁大人,我早就听闻你在玄都素有凶名,你可不能随便杀人啊。”
梁昭把方舷拽上马车,用身体挡住车门,探头对着当归说,
“那信这会儿就写!”
方舷见状,下不了马车,只能从掀开车窗的帘子恐吓:“当归,这信写不得!你想看宁州百姓哭诉吗!”
车夫已经得了梁昭的指使,挥动鞭子赶车。
梁昭冷不丁听了这句,本想缩回来的身子硬生生停在外面,他扭着诡异的身姿,大喊:“趁现在快写!”
方舷:“……”
梁昭气得不轻,总算知道先帝为何要贬他来宁州了。
这方子固比他爹还老顽固。
不过心念百姓,是个好太守。
方舷看着梁昭在马车的包裹里翻找着什么,颤颤巍巍地问,“你是要带我灭口去吗?”
“去哪儿灭?现在就能灭了你。”
梁昭从包裹里翻出一个精巧的物件,递给方舷。
方舷摆弄着手里的东西,眉头紧锁,“就这些小物件就能让好杀的北戎人改了心?”
“现在我们这里只有这些,日后还能交易些吃穿用的物件。这些东西咱们虽常见,那些北戎人可眼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