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援
支援
宁州起风的时候,燕宁交界的树林被吹得摇晃。
梁昭被方舷托付,骑着马逛到了林边。
幸好今年种得多,树林多了,狂风经过时没有撼动。
梁昭松了口气,骑着马沿着边境溜回去。
沿途经过一群北戎人,见梁昭衣着华贵,躲着走开了。
梁昭督了他们一眼,见这群北戎人一身寒酸的破袄,就叫住了人。
“你们要不要冬袍?拿肉来换。”
北戎人听了梁昭刻意减缓的语速,明白了梁昭的意思。
他们迟疑了片刻,恐话里有诈,就结群跑了。
梁昭打道回府,同方舷说了林子的状况。
太守府外传来一声吆喝,是一个年迈的老人正挑担子吆喝着卖冬衣。
这年头,冬衣都有自家媳妇絮好了,没有人买。
梁昭见他在城里吆喝了好几日,还是那件冬衣。
方舷听梁昭说完,目光也随之放在那老伯身上。
梁昭把马绳塞到他手里,走去老伯面前买了件冬衣。
老伯拿着银钱,呲着漏风的门牙走了。
梁昭顺水推舟送了个人情,
“方大人,我看你衣衫单薄,这冬衣送你了,不必谢!”
说着,梁昭牵着马扬长而去。
方舷捧着冬衣,觉得拿着块烙铁,怎么抱都不舒服。
这日夜里,他悄悄往梁昭枕头下塞了银钱,才穿上了那袍子。
君子不取他人之物,这是他爹教导的。
梁昭在太守府,闲来无事,就摊在院子里晒日头。
宁州的日头常年被风沙盖着,只有正午时才露出几分灼人的热意。
物以稀为贵,日光在宁州城里成了稀罕物,宁州百姓也养了晒日头的习性。
方舷主随客便,跟着梁昭一起躺下去。
梁昭的眼皮还有点睁不开,他眯着眼,状似无意地问了方舷一堆事,打算探听宁州的各种风土人情和新奇吃食。
可惜这位方大人和他爹一样,是个一心投在政务上的人。
一问三不知。
梁昭和他交谈了一会儿,天色很快就阴下来了。
方舷拍去衣摆上的尘土,笑着说道,“梁巡使,该用膳了。”
梁昭点点头,“也好,咱们去酒楼?”
方舷脸色有些不自然,说道,“酒楼太过奢侈,不如咱们就在太守府小酌一把吧。”
梁昭:“……也行。”
方舷安排人上了饭菜,梁昭嚼着发柴的肉,看府里的树木上都盖了一层灰蒙蒙的沙尘,没人清扫。
方舷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干笑两声,
“梁大人见笑,府里的树木没人观赏,久而久之,就没人擦了。”
梁昭收回视线,问道,“燕宁交界地带,方大人种的树可不少啊。”
方舷微微擡起下巴,笑说,“这树可起了大功用,我初次来宁州任职的时候,宁州城里的大街小巷里都堆着一片片沙土。梁巡使如今没在街道上看到沙堆了吧,这些树给挡住了。”
梁昭了然叹道,“我觉得这树有些高大了,若是狂风来了,岂不是连根拔起了?”
方舷叹了口气,“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只能尽力将树根固定地深一些。剩下的就无能为力了。”
“宁州那边的地种不出庄稼,不如种些杂草?”
方舷一愣,“这是何意?”
梁昭脑中莫名奇妙冒出这个想法,要解释起来倒还有些说不清。
当归不知从哪里冒出头来,接了梁昭的话茬。
“杂草能固土,风还吹不倒,岂不妙哉?”
梁昭总听当归说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不知不觉就明白了当归的意思。
他试探开口:“摩擦?”
当归眉头一挑,打了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