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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飘过正午,四野热烈起来,阳光如微白的火在闪动。我擦了擦汗,“热了——!”准备移个阴凉处避避日头的锋芒。
“不错,就是这里了!”
我滴着汗,走到几棵大榕树下,榕树遮天蔽日,它密集的枝叶,将阳光阻挡在空中,无法落下。
我微微闭着眼,想歇息片刻,待下午日头弱了,再四处看看,有无可暂时宿营的地方。正在我的脉动与呼吸松弛,逐渐进入沉睡时,天空响起一声似鹰的巨鸣,声音很大,犹如一道雷闪过天空,冷冷的,让人心惊胆寒。
我猛然睁开目光,抬头一望,在榕树枝叶密集的缝线中,看见一只雪白的大鹰在惊空遏云,高高盘旋,它身如雪白,应该是雪鹰——终年生活在冰天雪地的高原上的雪鹰。
“这里又不是雪山,它到此为何?”我步子沉重的走出榕树的遮蔽,许是脑子已醒,可身体的机能未醒,依是在睡眠中。
我呆立于地,举目看着雪鹰的盘旋——它像是一片云在空中轻盈的旋飞,渺渺高远。我在地上,隐隐感到雪鹰锐利如剑的目光所散发出的寒冷,足以让人瑟瑟发抖。
站着,站着,我的脚酸了,我落座在一块岩石上,在想,“这雪鹰何时才能退去,让我安心休息?”
登时,我忽听得不远处有马蹄踩踏的声音,非常密集,应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我吃了一惊:“这荒山野岭的,有什么人会到此?”
我异常警觉的伏在坡上,马蹄声,越看越近——在坡下崎岖不平的已经被野草淹没的土路上出现了一群人骑着烈马飞驰而过,人人高大威猛,长得非常粗野,“这是山匪?”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他们劫持了人,是姑娘的叫声。我在想救不救?救,我一个人,怕是不敌他们一群人;不救,也不行,毕竟我力气较大,熊和野猴都抵不过我的致命一击。
“不管了,救!”我从山坡顶上一下跃,稳稳立在劫匪面前。
“站住——!”
我恶狠狠大喝一声。
“干什么?找死?让开!”其中一个带头的冲我喊道,“走开!”他短头发,毛发根根直立,独眼的,厚唇龅牙,看着真是凶神恶煞的。
“二当家的,别废话了,弄死他!”一个年轻的匪对他说。
“好,兄弟,你看好了,看我一拳结果了他!”
说罢,独眼的带头匪从马背上凌空跃来,他打出一拳,朝我扑击而至,拳风烈烈,果然是好身手。我身体一后仰,避开了他的拳,然后左足点地,右足向上踢出,重重踢在他的腹上,他“啊”一声,飞落在马前,疼得面红耳赤,冲我道,“好小子,厉害!”
“拿命来——!”
他猛地从马身上抽出一把刀,是重刀,刀光冷冷,一刀向我头劈来,我伸手接住他的刀,甚是沉重,刀约百斤重,加上他劈出的力道,不少于五百斤。我扑通跪在地上,如被泰山压顶般的双膝跪地。
“服不服?”他在哈哈大笑。
“不服,服个屁!”
我吃力的挣扎,却异常困难,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绑起来!”他对手下说道。
“是,二当家!”
两个年轻的匪跳下马,拿着粗绳在捆绑着我,我在他们以为得手而放松警惕时,毅然出手,将两个年轻的匪打死,然后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对独眼的带头匪说,“再来,我们再打!”
“呦,小子,你挺狠的。打死我兄弟。”独眼的带头匪怒火隐隐,阴冷的一笑。
“来,给你兄弟报仇!”
我偷偷将右手背在后面,慢慢运气,腹中鱼灵珠轻轻旋转,周身的力气在右手掌上汇集,手掌极轻的影动。
“吃我一拳,金刚拳!”他拼尽全力的打出少林金刚拳,拳风猛烈,震得足下野草微颤。
“少林金刚拳果然遒劲雄强,凶狠果决。”我暗自道,“不过,我可破之,他倾尽全力击来,后方已然是空虚,我且绕到他背后,击他背,一击解决!”
“你输了!”我以迅雷的速度,避开他的拳势,以他的身体为圆心,绕了半个圆,在他背后,狠狠一击他的背,他扑趴在地上,昏死过去。
“二当家的。二当家的——!”
众匪徒在马背上惊慌失措的落地上,对我跪道,“少侠,饶命——!”
“快点儿,放人!”我有了几分傲气,在狠冲冲的呵斥道。
“好,好,放人!”
他们在马背上解除捆绳,将劫掠的姑娘放下来。
“恩公,谢谢你!”姑娘跑过来,在我面前磕头跪谢。
“无妨,起来!”我将姑娘扶起来。
“恩公,尊姓大名?来日小女子定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我叫南宫硕平!你呢?”
“言萍萍。”
“言姑娘,你何故落入匪手啊?”
“此事说来话长矣!”言萍萍面流暗暗的凄苦之色。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的身姿在悲伤中惹人无尽爱怜!灰白的衣裙如云雾般流在她的周身,甚是神秘吸人。
“嗯!”
“家父乃成都一小吏,去年牵连进一起贪污案,被腰斩于市。我与母亲被流放会理。途中母亲不堪磨难而横死。我千里迢迢至会理………被一藏族虫草商看中,将我买走。我们在从会理回木里的路上,遇到这伙土匪,他们杀死那藏族商人,将财物与我掠夺至此,幸得恩公所救,我才能逃脱魔掌!”
“唉!”我微微叹息,非常同情她的遭遇,“原来如此。我们都是苦命人啊!”
“恩公,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