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下水道
外面已经天黑了，做秦沫这行基本都是日夜颠倒的，早上睡觉，晚上行动已经成为了常态。
秦沫坐在直升机上，数珠丸横放在她的腿上，她轻抚着刀鞘，眼镜出神的望着窗外。
“到了。”秦沫的耳机里传来声音。
秦沫点点头，打开舱门顺着缆绳一路滑下，只是十几秒的功夫就已经着陆。
她朝着直升机挥挥手示意已经成功着陆，然后朝着目的地走去。
遭遇袭击的城区依旧空无一人，这是夜鸦一直以来的做法，用各种方式清空异种所出现的地区的所有人，然后派遣部队进入清剿异种，清剿完毕后由清道夫处理现场，最后由筑梦者清除掉一切目击者的记忆。
“记忆让瞬间化为永恒，但遗忘能让人心理保持健康，遗忘是件好事。”这是筑梦者们经常说的话。
目击者的记忆会给社会带去慌乱，让人群陷入恐慌。社会的慌乱会促进秩序的崩塌，异种会吞噬人类的恐慌，不断的进化，最后使一切回归原始。
这不是夜鸦成立的初衷，夜鸦背负起本该所有人类一起背负的战斗，面对所有人类本该一起面对的战争。以少数人的牺牲换取多数人的和平生活，以少数人的生命捍卫多数人的生命。
“你确定这里有暗震频？”秦沫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一点异种出没的痕迹，她轻吐一口气说道。
“现在依然还有巨大的暗震频。”守望者的声音从耳机中穿出。
秦沫思考了几秒，地表不见异种的话，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异种在地下。就像那次袭击一样，它们是从地下钻出来的。
“这片区域到底有什么是异种们如此在意的，甚至不惜连续出现在这片区域。”秦沫的脑子里也同时出现这样的问题。
来不及多思考，她一把掀开窨井盖忍着恶臭跃进下水道。
“烦死了老娘还得进下水道，你得给我补偿件衣服。这可是我最喜欢衣服。”秦沫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
“红色那件？可是你出任务为什么要穿啊……”守望者有些无奈。
“总之这是你让我来的。不给我补偿，我立马就出去。”秦沫撇了撇嘴，猫着腰在黑暗中穿行。
“好好好，你注意安全。如果是在地下的话我可帮不了你什么。”守望者叹了口气。
“那就闭嘴好啦，我怕你影响我听力。”秦沫顿了顿，“早知道带个面具什么的了，这味道也太难闻了。”
“我也不知道要进……下水道啊……”守望者说。
“我又没怪你。”秦沫眯起了眼睛她看见前面不远处的转角有微弱的光线，那妖异的红光很难不引起注意，“红光……是什么情况？”
“血粘在光源上了，这应该是最大的可能。”守望者说。
秦沫点点头，左手轻推刀柄，数珠丸已经微微出鞘。她缓缓的挪动脚步，在污水中无声的走动。她越靠近转角越能听见微弱的撕裂声。
数珠丸悄无声息的从刀鞘中拔出，秦沫也抵达了转角。她靠住转角的墙壁，屏住呼吸。她听见了墙那头微弱呼吸声。
“有人濒死……也有可能是异种……”守望者说道。
“我立刻让外围待命的人来支援你。”守望者又说。
“来不及了，我不想看着别人死在我面前，而我毫无作为。”秦沫用刀柄猛地敲击墙壁，随后冲出转角。
巨大的响声回荡在下水道里，秦沫进入转角的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被血涂满的墙壁，残肢断臂满地皆是，而微弱的喘息声正是躺在角落的人发出的，他的两条腿已经被用蛮力撕断了，血如泉涌。
“十七只人形异种和三只兽形异种。”秦沫说，“它们竟然会知道用下水道的味道掩盖住血腥味。”
“退回来！异种数量太多了，外围待命的人正在赶往你那。”守望者大吼。
“有人在里面，还没死。”秦沫放低重心，背靠墙壁，起码这样可以不用担心背部受敌。
“我猜猜，还没死，但是快死了对吗？一个将死之人不值得你去冒险。”守望者说。
秦沫来不及说话，一只人形异种已经扑了上来。秦沫正面迎击，挥刀而起，数珠丸破开异种的骨刺顺带削下了它的脑袋。
她如同闪现般窜到人形异种堆中，数珠丸自下而上，撩出明镜般的刀光，仅仅一个照面就斩下数只异种的脑袋，接着前跃一个前滚翻再次贴住墙壁。
她离那个伤者更近了一步，同时也陷入了更深的包围。
“还有五分钟，一定撑住。”守望者说。
秦沫点点头，再次前冲，只是这一次她中途变向，她的目标是威胁最大的兽形异种。兽形异种后肢一蹬凌空扑起，手术刀般的利爪撕开数珠丸的刀光直逼秦沫的面门，蛇一般的攻击，它没有数珠丸那样的威力， 但依然致命。
一人一异种擦肩而过，再度归于静止。
一片红色的织物缓缓飘落，那是秦沫的衣摆。她在空中闪过了那直逼面门的一爪，可她的衣服却没有她那样敏捷的身姿。毕竟那只是一件红色的夏裙，并不是奇异博士的斗篷。
而另一边的兽形异种已经身首异处，它那庞大坚硬的骨骼终究抵挡不住数珠丸的切割。
可秦沫没有流露出任何得意或者兴奋的表情，因为兽形异种的反扑速度出乎她的预料。这一次反扑已经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这一次的落脚点距离人质虽然近了一步，可是她的背后却从坚固的墙体变成了十二只残忍暴力的人形异种。
秦沫依旧保持着持刀戒备的架势，防御的刀架也算的上滴水不漏。
仅仅一刀，她就从了凶猛的进攻者变成了腹背受敌的防御者。脸上传来了些许疼痛和酸痒感。那是被兽形异种利爪擦过脸颊时被划伤的，要是再往前压个几毫米，这张妖异倾城的脸就毁在这了。
秦沫轻啐一口唾沫，这一切的原因都归咎于她那奇特的打法。她更喜欢凭借自己远超常人的移动速度和敏捷的身法去作战。更喜欢在战斗中成为主要的进攻者，对她而言进攻远比防御带来的效果更佳直接。
“可真够完犊子的……”秦沫自言自语，“那东西比我想的反应更快！”
居然在短短两天内连续陷入两次绝境，这对秦沫而言实在是难以置信。
“自从遇见那小子后就没啥好事。”秦沫把这一切都算在了苏离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