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心语

第99章心语

陆雪琪坐在床边，将头靠着张小凡的肩膀，眼睛轻轻闭着，嘴角的一抹笑意久久不曾散去。她的双腿漫不经心地摇曳着，偶尔脚尖划过地面，发出微弱的声音。这一刻，等许久了罢。

静静地，温存着。

坐在松软的被褥上，身旁有软玉温香倚靠，张小凡细细体会着十多年来不曾体会的幸福感觉。就像是自己小时候，躺在家里满是补丁的温暖棉被里，身旁有母亲讲着山上神仙的故事。

张小凡把手轻轻放在陆雪琪的腰间，第一次主动地感受着这陪自己走过风风雨雨的人。

陆雪琪也是格外地柔顺，闭上眼睛，不理世事，只想靠在爱人的肩头，听风儿阵阵。

忽然，张小凡在身旁墙壁上瞄到一幅字，上面只有一个笔划简单的字，字本身也是代表着朴实无华。

这便是一“凡”字。

一个第一次让张小凡怦然心动的字。

此字笔画纤细，转锋处柔和精致，一见便知出自女子之手。不过这个“凡”字，最后的那一勾，却是整个笔画中，最有力的部分，墨汁忽然浓厚了许多。

想必，这样的收尾，一定是那位女子心里有着浓浓的愁绪罢。

“每天，我都要看一看，这是在我头脑中出现最多的字。”

不知何时，陆雪琪也睁开眼睛，与张小凡一同盯着这副字，轻颦浅笑。

“雪琪，是我的错，让你受苦。”张小凡轻抚着陆雪琪有些清瘦的脸颊，深深自责。

“我不苦。”陆雪琪按住张小凡的手，满足地笑了，“十年过后，你我再次重逢。后来，兽药大劫，魔教中人死上过半，你竟然又出现在了我面前。镇魔洞内，我已决心与你死在一起，可是咱们活了下来，并且……青云一战，我本想与你来生再见，可你此时就在我的身边，永远不再离去，苦什么呢？”

为何每次，陆雪琪给张小凡带来的感动，都是这样震撼心扉。

或许这些话，正是张小凡日日夜夜，所最盼望听到的吧。

一字一句，是那般温柔动听。

忽然，陆雪琪的声音，变得有些不清晰了，在张小凡的耳边响起。

“小凡，有件事我真的不原提起，可还是想听你的意思。”

“你说罢。”

陆雪琪注视着张小凡的眼睛，直到看见了之中自己的影子，她才抿了下唇，小声道：“小凡，我知道你的苦衷，可是，到了现在，碧瑶她……该怎么办？”

还记得，那是一个夜晚。小竹峰的望月亭。

你，跟我走吧。

去哪里？随便吧，天涯海角！

那碧瑶呢……

下一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你用剑吧。

他头也不回地离去，如决绝的情人断了情丝。月光在她身后跟随，似温柔的手无力的牵扯，却中就拉不住他的身影。

她苍白的脸上，还挂着些僵硬的淡淡笑容，雪一般的白衣飘舞在风中，在月光下，直到，她无声地流出第一滴泪。

心里，深深的伤。

张小凡的口中发出了一个急促的声音，紧接着，他把陆雪琪紧紧搂入怀中，急道：“不要怕，我不会再离开。碧瑶在我的心里，一直活着。我要为了她，好好活下去，与你一起。”

“真的么？”陆雪琪的眼睛有些发红，内有光芒闪动，她轻轻地吐出这三个字。

“真的，我发誓。”见陆雪琪心里存有阴影，张小凡索性把手高高举起。

“我不要听！”陆雪琪突然哼了一声，然后微笑着紧紧抱住张小凡，“我只要每天这样与你一起，度过此生。”

情如风，情如烟，琵琶一曲已千年。

情难却，情相牵，只羡鸳鸯不羡仙。

深情拥抱，久久不愿放开。

“对了，你可知当年义庄处，田师叔曾对我说过什么？”陆雪琪突然抬起头，有些神秘地望着张小凡。

方才还情愫涌动的张小凡，对陆雪琪这突然发话感到奇怪，但是听到有关自己已去世的师父，便正色一下，认真倾听起来。

“田师叔说要去帮宋师兄求亲，讨得文敏师姐。真没想过，田师叔他竟然那般和蔼。”陆雪琪微笑道。

张小凡一听，也笑了。自己师傅的性格，他是最了解的。

陆雪琪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他说从未把你大竹峰赶走，并且……他还问了我一些关于你的事。”

“关于我？”张小凡见话题一下转到自己身上，不禁一愣。

陆雪琪忽然贴近了张小凡，吐气如兰。

她的脸，愈发红润了。

“田师叔他说，‘雪琪，你认识我家老七罢，你可喜欢他，是否愿意与你文敏师姐一同嫁到大竹峰？’”

张小凡，呆若木鸡。

“我……”陆雪琪不管张小凡是何反应，声音突然提高，一字一顿，“是的，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