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草庙

第129章草庙

距狐岐山八十里的天沽城中，最大的客栈名曰北齐，一直是很少有人光顾。时至正午，偌大的地方只有三人在饮酒吃菜，聊得甚欢。

“幽姨，你看咱们在这里，想不想那时候的山河苑？”碧瑶亲手给幽姬夹菜，而后偏着头问道。

“是山海苑……”张小凡忍不住道。

看着张小凡不知被碧瑶掐到了哪里，龇牙咧嘴颇像小灰，不禁难得地笑出了声。

“怎的不像？记得那时候你们俩因为一条鱼就剑拔弩张，想不到后来……”

在幽姬的注视下，张小凡和碧瑶相视一笑，脸都红了。

即便幽姬一直蒙面，她也算是长辈，张小凡突然有点儿女婿新入门的意思，低头不语。反倒是碧瑶多年来一直把她当做母亲对待，有话向来直说。

“幽姨，小凡这些年来，还让你满意吧？”碧瑶说完，用筷子取下了鲈鱼中间最厚实的肉，夹到幽姬碗中。

幽姬轻轻摇头，把鱼肉一分为二，一半还给碧瑶，一半夹到张小凡的碗中。

张小凡看了幽姬一眼，便埋头吃起来。

只听幽姬柔声道：“他为你做了什么，无须我来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怎么还能像个小孩子，幽姨长幽姨短的？”

碧瑶忽然站起身，想了想，眼神忽然明亮了几分。

幽姬放下手中的碗筷，端坐着注视碧瑶。

“站起来呀，就知道吃！”碧瑶先是用脚踢踢，最后索性直接把张小凡拽了起来。

张小凡这才明白碧瑶的用意，忙用手抹掉嘴上的油腻，把目光转向幽姬。

“说吧。”幽姬的面纱轻动，淡淡的声音传来。

碧瑶点点头，看了张小凡一眼，终于开口道：“幽姨，瑶儿长大了，不会再依赖你。可是因为瑶儿一直把你当成与我父亲一样最亲的人，所以这最后一件事无论如何也要得到你的同意！”

“好，你说罢，幽姨答应你。”幽姬轻声道。

碧瑶正色道：“幽姨，既然我爹的基业没有了，那么瑶儿就打算同张小凡一起浪迹天涯。”

碧瑶收缩玩，忽然感觉到一股温热从手心蔓延到全身各处。原来是张小凡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你们坐下吧。”幽姬挥了下手，等二人坐好，便对张小凡道：“我希望你能够照顾好碧瑶，无论发生什么，也不准离开她，记住你这条命究竟是谁拼死换来的！”

幽姬说完，顺手倒了杯酒，轻轻一推，酒杯已到张小凡的面前。

“我绝不忘记。”张小凡将满满一杯酒痛饮而尽。

碧瑶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这一切，她忽然想起那一天大竹峰上的张小凡，无论如何也不肯同自己离开，而眼前的人，竟是这般毅然决然，要同她长相厮守，这是多么让她兴奋的啊！

为他死，死了也值！

至少碧瑶一直深信不疑。

幽姬点头道：“碧瑶，幽姨在这里替你爹你娘答应了你们，以后有了什么争执，就想想今天的话，想想这十年的不易。”

“瑶儿明白。”碧瑶乖巧地点头道。

这时候，幽姬忽然道：“碧瑶，这件事你还没有请示你那位姑姑吧？”

“谁说的！”碧瑶摇头道，“姑姑早就答应了，要不怎么会陪小凡前往十万大山呢？”

碧瑶的这番话语，让张小凡大感奇怪。

“你是说……小白是你姑姑？”

“怎么，你好不知道么？我娘和她是姐妹。”

张小凡的脸色忽然变得古怪。

“小白的……那岂不是……”

碧瑶闻言，美目圆睁，一把拉过张小凡的手，放在自己屁股下面，怒道：“怎么，怀疑我是狐狸是不是？那你摸摸看，我没有没九条尾巴！”

张小凡赶忙澄清自己的意图，同时心里嘀咕：“小白屁股上也没长尾巴，就算摸了有什么用！”

一直观望着这一切的幽姬终于忍不住笑了：“看你们热闹得不亦乐乎，我也就放心了。”

碧瑶哼了一声，不满道：“幽姨你就别替他说好话了，这个卑鄙无耻的死家伙，要不跟一块儿木头似的，要不就把人气得要死，我才不稀罕！”

“我只是想知道小白临走时有没有告诉你她的去向？”张小凡被碧瑶一连串的话语数落得一链委屈，赶忙为自己开脱。

碧瑶只是耸耸肩，道：“这倒没有，她只是说日后定会有再见之日，莫要想她。”

张小凡听了，无可奈何，因为这是小白一贯的作风。

三人继续饮酒闲聊，等把所有饭菜打扫得差不多时，幽姬叫过小二结了帐，然后对张小凡和碧瑶道：“在此别过，我先走了。”

幽姬虽然没有取下黑纱，但是碧瑶仍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眼眶中滚动的泪水。

碧瑶急道：“幽姨不随我们一同么？”

“不了，我想去圣教的蛮荒神殿，日后我还会来看你们的，告诉我你们将来的住处。”

幽姬这一吻，碧瑶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草庙村。”张小凡道。

不等碧瑶反应过来，幽姬已经挥了挥手，消失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