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十年

第127章十年

听到碧瑶的一声呐喊，小白笑了。她知道，碧瑶已经把那段封存的记忆揭开。

“小凡……”碧瑶回过神来，发觉后背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

刚刚在记忆中的那段场景，似乎比之当时更加惊心动魄。

碧瑶忽然望着小白，欲言又止。

“没错，是你救了张小凡。”小白点头道。

碧瑶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只听她喃喃道：“他没事就好，总算是……”

小白不禁苦笑。即便知道了来龙去脉，碧瑶还是没有任何的后悔与犹豫。

只因她是碧瑶。

“那之后怎样了？”碧瑶轻轻用袖子擦干额角的汗水，忍不住问道：“我要知道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白轻轻点头，可当她准备开口时，却发现自己已没了头绪，不得不重新梳理起来。

碧瑶也不急，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浅浅一笑。

她自然不急，如今张小凡在，她也在，一切都以最好的方式结束了。至于张小凡这十年的所作所为，也难不倒冰雪聪明的碧瑶。

“从那以后，你一直没有醒来。张小凡为了减轻心里的愧疚，主动加入鬼王宗，十年间杀人无数，很快成为了副宗主。唉，当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嗜血成性，满身杀气的人，竟会有这样的过往。”

“他，她怎么……不会的！”碧瑶一脸震惊地望着小白，不愿承认。

而小白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道：“他就这样在漫天血雨中过了十年，听你那位幽姨讲，张小凡每次回到狐岐山，都会径直来到你所在的寒冰室，把门重重关上，与你独处。或许这才是他唯一能够直面自己的地方吧！”

小白的叙述很简短，可是碧瑶一下什么都明白了。

感动与心痛，化作了滑落的两地清泪。

想必他是应了你爹的差遣，来到了焚香谷时顺便救了我。经不住我的询问，他便提起了你，说这世上除了你便再无人真心对他。于是我带他找到了苗族大巫师，在他的哭诉请求下，大巫师随我们来到了鬼王宗，可……就那么一点儿……”

“什么？”碧瑶失声道，仿佛听得是一个与张小凡相关的故事，而与自己的生死无关。“小凡他……后来怎样了？”

小白苦笑。

“张小凡不知去向，之后也很少露面，直到那次狐岐山……对了，你爹承受的伤害一点儿不比他少，因为你，他三日白头……后来你爹寻得一邪恶之物，把狐岐山搞成这个样子，你的身体在地震中也……张小凡傻了，好多天一动不动，就和死人没有两样……”说到这里，情绪还算平稳的小白，终于眼圈一红，哭了出来。

“他为什么那么傻”碧瑶啜泣道。

碧瑶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张小凡一直患得患失，抱着自己不愿松开。

“最后，也就是今天在我与一习鬼道少女的合力施法下，你总算是醒了过来。给，这时合欢铃，多亏了它，你才得以保住一丝魂魄。”

碧瑶重新把合欢铃系在腰间，然后站起身来回踱步。

小白也缓缓站起来，静静望着碧瑶单薄的身影。

“姑姑，我爹到底怎么样了？”碧瑶停下脚步，静静地观望着狐岐山，没有转过身来。

“你爹利用伏龙鼎找到了修罗之力，已经丧失了理智，残害众生，最后带着门派的所有人杀上了青云。”

“纵使这样，我爹最后还是败了……”碧瑶淡淡道。

“你不伤心？”

“伤心。”碧瑶的声音有些颤抖，从后面可以很明显看出她的肩膀在动。“娘和姥姥死后，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明白爹爹认定的事情不会改变，所以他才回去攻打青云，也是因为我……”

小白笑道：“你和你娘一样，嘴上不说，却是冰雪聪明。”

碧瑶勉强一笑，来到了小白面前。

“姑姑，咱们去找张小凡。”

“等一下，你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的父亲么？”小白冷冷道。

而碧瑶轻轻摇头，缓缓离开，道：“知道又怎样，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家伙和秃驴们。”

小白狠狠咬牙，终于把压抑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如果我说是张小凡呢？”

“什么是张小凡……你说是张小凡？”碧瑶的身子猛地停了下来。

她的眼里，除了不信，还是不信。

可是在不信的壁厚，是……

小白上前拉住碧瑶的手，劝道：“碧瑶，让一切过去吧，毕竟……”

“姑姑，你知道我爹被埋在哪里么？”

狐岐山不远处，有一风水宝地。

必要一屁股坐在那里，用手轻轻抚摸着平整的泥土。

这里并没有掩埋的痕迹，只因此处没有半点儿杂草，唯独一朵百合静静生长，悄悄盛开。

“爹，请你原谅小凡吧，您不是说他日后必成大器，是你最好的接班么？你快去陪娘吧，这么多年了，娘很孤独。女儿有人照顾的，而且我们会常来这里！”

碧瑶没有再哭，没有什么行动，就像是聊天一般，所说这对自己父亲的想念。

如鬼王地下有知，定会瞑目罢！

不远处的小白见了，便转身轻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