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誓言

第76章誓言

一早，张小凡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一片黑暗。他忍不住在自己的脸上摸了几下，才明白是一只小手压住了他的眼睛。

说来也怪，举止恬静的陆雪琪，熟睡时却着实不安稳，而活泼好动的碧瑶，只要一沾床就老实得很。

或许，是平日里恰好相反的外在，掩盖了她们所不被人知的本性罢。

张小凡轻轻移开陆雪琪的胳膊，再偏过头去，看着身边熟睡的佳人，满足地笑了出来。

换做曾经的他，怎可预料这一美胜仙子，如玉似雪的人儿，竟然只为了他而苦等十年？

而今的他，有时候也恍惚不太确信这位一短时间前还与自己势同水火的女子，此刻就枕在他的手臂之上，鼾声轻起。

这似真似幻的美，让张小凡痴了许久。

陆雪琪正甜甜睡着，她的脸色有些泛红，似乎是因挨得张小凡过紧，有些闷热。她的柳眉完全舒展，平静的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兴奋。被子滑落少半，她也浑然不觉。似乎这一睡，即便有再大的变故也可被抛在脑后。

张小凡略一思索，还是为陆雪琪盖好被子，再细细地端详她，最后忍不住把手伸去，想要捏一下那弹吹可破的脸蛋。

可谁料到，张小凡小小的心愿未能实现，就当他快要得手之时，陆雪琪竟然以一个恰到好处的翻身，只把后背留给了张小凡。

张小凡从背后轻轻搂着陆雪琪，失笑道：“何时醒来的？”

陆雪琪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是又把身子转了回来，将脸埋在张小凡的怀中，继续睡去。

“雪琪？”张小凡下意识用手拨弄着她的脸蛋。

“不要吵！”陆雪琪拍掉张小凡的手，依旧紧闭双眼，似不愿醒来。

这些天每到清晨，陆雪琪总要多睡一会儿，张小凡把这些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明白的。

他明知陆雪琪没有赖床的习惯，只因她预料与张小凡同床共枕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每次都在醒来后假装酣睡，以求得多一丝温存。

陆雪琪很怕，怕碧瑶的提早到来。

张小凡在陆雪琪的额头上轻吻一下，顺手把自己这边的被子拉好，打算陪她再睡一会儿。

陆雪琪立刻会意，她的手抓得更紧了，呼吸也较之前平稳了许多。

只是，不知是谁忽然的一声叹息，让他们无法入睡。

张小凡睁开双眼，见陆雪琪也在看着他。

“雪琪，我……我不会离开的。”张小凡一面说着，一面见他捧起陆雪琪的手，紧紧握住。

见到张小凡因自己而为难不已，陆雪琪脸上的愁容，更深了一些。

可她分明是笑了，并且用手轻抚了下张小凡的脸。

“你何苦这样，你能常来看我，就足够了。”

陆雪琪所言，分明是含泪谎话。

见她强颜欢笑，张小凡失神了一阵，却又忽然将陆雪琪紧紧搂在怀中。

“雪琪……等我！等我把一切处理好，就来与你成亲！”

与你，成亲。

这四个字，在陆雪琪的耳边无数次回响，如一道道撼天惊雷。

陆雪琪猛地推开张小凡，竟语无伦次起来。

“真，真的……真的么？你，你可想好了？”

张小凡自然想过，并且知道，这是他一生中，最难以兑现的诺言。

可他，还是坚决地说了，不容改变。

谁的寂寞，流落在竹林清幽？

冰心玉魄，长存在谁的心头？

谁独登楼，叹一声情意难留？

生死离别，覆水难收。

多少往事欲说还休，一梦可否暂解忧？

剑痕断情缘，却断不了玲珑心痴依旧。

月悄悄，长夜寂寥寥，望月台孤影清瘦。

凝眸送你走，我徒留一段新愁。

离别后，看浮云悠悠，碧色凋零又一秋。

无人携素手，亦不悔十年守侯，

冷夜梦长，长不过人海茫茫。

人走茶凉，凉不过发已如霜。

隔街相望，望不穿秋水一方。

只盼归时，眉眼无恙。

纵使相见，难诉离伤，忍将苦恋化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