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冰释

第75章冰释

听得陆雪琪忽然而发的一言，张小凡愣了一愣，忍不住问道：“雪琪，你说什么？”陆雪琪沉默了一会儿，显然不喜回想那一个场景，她看了张小凡一眼，还是重复了出来。

“道玄师伯不喜有人求情，尤其是舍命担保，那一日在玉清殿上师父曾对我说，我其实是将你推向死路。”

张小凡闻言，暗暗心惊，他本以为当年自己身怀噬血珠，罪孽深重以致必死无疑，可怎料到其中竟有这种事关生死的古怪。

而林惊羽听完，忍不住问道：“道玄掌门真的就这样在乎我师父与他的高低上下么？仅仅是因一时的嫉妒而放弃了他的生命么？”

“不，不只是这样。”陆雪琪忽然道，“我师父曾说，从小到大，最中意她的并不是万师伯，而是道玄掌门。这件事即使是苏茹师叔也不曾知晓，其实我师父也是直到那一日看到道玄掌门绝望愤恨的目光，才彻底明白的。可惜万师伯直到临死前，还霸占着连我师父在内的道玄掌门所向往的一切……如此这般，说起来也是让人不免唏嘘。”

陆雪琪轻轻地长篇回忆着，构成了一个个昏黄的图画，浮现在几人眼前，无论是张小凡还是林惊羽，他们忽然觉得，身为害了万剑一的罪魁祸首，道玄竟然不似先前那般可恨。

就这样体会，体会，似乎自己也有了那一份痛苦与挣扎。

其实，冤冤相报，就是少了这份互相理解，彼此体谅。

这时，林惊羽忽然将万剑一的牌位放在地上，自己一人跪下，为其磕上三个头。

“师父，你安息吧，道玄掌门亦有其难处，你和他师兄弟二人都已离开人世，徒儿希望你们能够在天上冰释前嫌，彼此体谅！”

林惊羽的话音刚落，又有一人跪了下去。

是张小凡。

“万师伯，你是青云山上一段不朽的神话，你放心好了，幽姬她活得很好，并且不再参与正邪较量，只可惜那一日我瞎了眼，失手害你，让她永远孤独了下去……”

张小凡提起幽姬，忽然流下泪来。

“万师伯，请你相信小凡，当日他并不曾下重手，而是另有奸人。”陆雪琪跪在了张小凡的身旁，用衣袖擦拭着张小凡的泪水，柔声道，“你为何不肯说出来？”

张小凡摇摇头，只是苦笑。

“大错已成，多言何用？”

而林惊羽却忽然将他和陆雪琪扶起。

“小凡，你说罢，我其实明白，你绝不会随意置人于死地。这个误会，早该解开。”

张小凡觉得也有道理，便把当日之事细细说给了林惊羽。

“……起初我不明白为何在那二人相持之时，万师伯会忽然收手，原来是鬼先生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在他后心打了一掌……”

林惊羽勃然怒道：“原来，原来是被下以毒手，鬼……鬼先生是谁？小凡，你快带我去找他！”

张小凡摇头道：“鲸鱼，他已经死了，其实此人也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当日彼此的立场不同而已，况且……他们之前早就相识。”

“相识？”

“你还记得雪琪曾说在蛮荒圣殿，幽姬将万师伯的一手砍下来罢？在那一日的对话中，我却分明听得，万师伯的手就是被他所医好。”

陆雪琪不禁感叹道：“断臂之下，无中生有，真可谓鬼手神医！”

然而，这对于沉默下来的林惊羽来说，却未尝是件好事。

自己的师父，倒像是白白荒唐地死去。

百多年前含冤隐姓埋名，一年前却又这般死去。

曾经是何等风发意气的万剑一，怎就这样消失得冷冷清清，离去地不明不白？

张小凡轻轻搂住林惊羽的肩，安慰起了这位唯一的儿时玩伴。

“我在天音寺的时候，曾听得‘生老病死，生命本然，定要一对，何来作难？’万师伯他虽然已不在世上，但他这一世持剑杀敌，逍遥自在。现在又有了你可以继承他的一切，定死而无憾！惊羽，你要振作，扬我青云威风，用斩龙剑惩恶扬善，参悟武学极致！”

张小凡说完，一旁的陆雪琪竟有些脸红，她不曾料到一向木讷的张小凡竟能如此一般含情满怀，壮志万丈，真是别有一番潇洒。

林惊羽用力拍了下张小凡的胸口，忽然笑骂道：“臭小子，想不到你不光一身惊天修为，并且巧辞妙赋，这么多年未见，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张小凡也哈哈笑道：“你一开口，必无好话、想当初入门三年后你我一见，你怎就只说叫我不要灰心，而不是夸奖之言呢？”

陆雪琪见了，忍不住嗔道：“瞧你刚刚被称赞几句，就得意忘形起来，依我来看，还是林师兄更有气度。”

不等张小凡开口，林惊羽已然抢先道：“陆师妹，有一言我很早就像对你说，在与心仪许久的小凡成亲以后，想来你是喜不胜收吧？”

“成，成亲……”陆雪琪念叨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林世雄，你讨打！”

林惊羽早有防备，一个拧手将张小凡推向陆雪琪，自己拾起万剑一的牌位，朝祠堂而去。

“小凡，我思前想后，觉得还只有陆师妹配得上你，记得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