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旧账
第29章旧账
“灵儿！”张小凡惊忍不住呼一声，急忙跑到墙角处，把面色苍白的田灵儿扶起，让她在自己的怀中，“你……你怎么了？”此时的张小凡，已然顾不得去想为何屋里的气氛这样怪异，又为何碧瑶正与陆雪琪剑拔弩张。
不过，与张小凡不同的是，碧雪二女此时此刻却都很想问他，为何他偏偏只为了田灵儿这般冲动。
各种恼火，疑惑，不甘，委屈……汇聚在了这所小木屋中，将张小凡团团包围。
“小凡……”田灵儿有些木然地偏过头来，声音有些哑了。
“是我，师姐！”张小凡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急着问道，“你伤到了哪里，要不要紧？”
似乎是深深感受到了张小凡的关怀，田灵儿像是有些回过神来，她扶着张小凡的身体站起身，擦掉额上的冷汗，只是摇头道：“没什么，我没有受伤。”
张小凡从地上拾起那一段鲜红的琥珀朱绫，亲自给田灵儿系在腰间，并把目光转向陆雪琪，希望从她口中得知事情的原委。
“雪琪？”
在刚才的时候，陆雪琪已经恢复了正常，听得张小凡的发问，她忍不住看了碧瑶一眼，为难道：“小凡，只是误会，算了吧。”
张小凡闻言，心中猛地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与此同时，碧瑶也开口了。
“是因为我。”
张小凡有些惊慌地望着碧瑶，却在她深深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片温柔，难以想象那之前不可遏制的怒意早已消散不见，碧瑶用特有的极具神韵的姿态，有些蛮横，有些无礼，有些娇柔地等待着张小凡的反应。
碧瑶便是这样，总是不按照常理，让张小凡感到意外。即便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张小凡见到碧瑶脉脉地望着他，脸色红润，柔柔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嗔怪，对他来说格外娇媚，以至于他很想在这个时候将碧瑶拥入怀里。
只是，他不能。为了田灵儿，也为了陆雪琪。
明明白白的，碧瑶认定张小凡一定会与她感同身受，与她站在一起。
是的，对于碧瑶心中所想，张小凡再明白不过。她与田灵儿的这一段恩怨，张小凡在与她重游旧地之时，其实就已经料到了。
只是，不曾想过她们竟会在此相见。
东海流波山下，是一片海滩。在那里，田灵儿曾因一时的意气而险些死在夔牛脚下。不过有张小凡使用大梵般若，及时相救，田灵儿终无大碍，而张小凡却因此久久跪在玉清殿之上，面对着几大派阀的审问。几经周折，最后等待张小凡的，却是一道诛仙剑气，或许是他命不该绝，这道剑气没有打在他的身上，却与痴情咒两相抵消。谁知，这样的结局，让张小凡比死还要痛苦百倍千倍，只因碧瑶娇俏的容颜，从此变得那样苍白，毫无生气……
许多人把错误归罪于道玄，也有人指责张小凡的倔强。可是，若没有当时田灵儿莽撞，碧瑶怎会因此丧命？张小凡又怎会十年来伤心若死？
碧瑶醒过来后，心中隐隐没有放下这一笔账。
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了张小凡十年的奔波，十年的心思，十年的鬓发苍苍。
碧瑶始终相信无论自己做了什么，即便是伤害了陆雪琪，张小凡也不会真的怪罪她，记恨她，就如同她自己愿意为了张小凡而放下一切。
张小凡与碧瑶就这样望着对方，一言不发，其实却有着千言万语，诉说不尽。
“小凡……”陆雪琪或许是见碧瑶的深情愈发奇怪，或许是怕张小凡过于为难，忍不住上前一步，轻轻唤他。
同田灵儿而来，陆雪琪本是有些紧张的，当看见碧瑶本还笑盈盈的脸庞忽然阴沉了下来，她最初以为是由于自己的突然到来，便没有在意，不过让她所以想不到的是，仅仅是到外面呆过片刻，回来时田灵儿就已被逼到了墙角之处，而更可怕的是那时候的碧瑶爆发出了一股极其凶狠的气势，陆雪琪上前阻拦，竟然占了下风，若不是张小凡能及时赶来，田灵儿就不光只是伤神而已。
虽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陆雪琪看得出，碧瑶一定是心中的一处脆弱被田灵儿所触碰，才失态如此的。
她希望从张小凡口中听到，便没有去问。
张小凡看了陆雪琪一眼，忽然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后面的田灵儿，最后还是把目光定格在碧瑶的脸上。
他开口时，声音出奇地柔和。
“碧瑶，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罢，不要再难为灵儿了，答应我好么？”
没有迟疑地，碧瑶点了下头。
“好。”
笑容，忽然出现在了碧瑶的脸上，她显得很是轻松，就好像方才的一幕幕，是为了考验张小凡而设。
田灵儿与陆雪琪纷纷愣住了，因为她们都不敢相信前一刻还如凶神恶煞一般的碧瑶，这时竟然由于张小凡的一句话，而彻底改变。
并且，陆雪琪也在碧瑶一个字的回答中，渐渐读懂了她与张小凡之前眉目间传递的意思。
碧瑶便是碧瑶，无人可以取代。
陆雪琪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原来在十年之后，她还是没有看透这一位魔教女子。
张小凡将田灵儿扶到床边，让她坐下休息，这个时候，碧瑶与陆雪琪二女的目光，忽然撞在了一起。
不过，仅仅是一瞬之间，她们都重新看着，朝他走去。
“小凡，对不起……”
田灵儿望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张小凡，似乎终于觉得自己脱离了危险，心中的委屈一下翻涌而上，几要流出泪来。
张小凡见状，轻轻在田灵儿面前单膝跪下，轻轻捏起她的手腕。
“师姐你在说什么，是碧瑶误会了你，仅此一次，来，吃下它。”
在确定她无大碍之后，张小凡在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亲自将里面的一粒药丸塞入了田灵儿的口中。
田灵儿轻轻点头，眼泪滑过绯红的两腮，极为惹人怜爱。
用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珠，张小凡忽然问道：“雪琪，你们是为何而来？”
沉默许久的陆雪琪，一时间有些语塞，她定了定神，才说道：“掌门师兄要你我到南疆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