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伤怀
第198章伤怀
青云山，小竹峰。夜晚，张小凡一个人来到陆雪琪的空空的房内，从衣橱后面取出许久不曾碰过的烧火棍，顿时丝丝凉意传遍他的身体，仿佛是一种从心底而发的呼唤，驱走了他难以承受的孤独。
这一次去往焚香谷，他不准备带上诛仙剑，以防当他遇到不测，青云还有胜的希望。
在几个时辰前的玉清殿上，燕虹凭借指出内奸而赢得了所有首座的信任，但最后掌门萧逸才从大局考虑，决定将出发的日子推迟三天，因为那一时本要来为张小凡庆婚的天音寺法相等人会到达青云，这无疑会大大增强战斗的力量。
而张小凡已经等不到那时，他今天就要趁着夜色随碧瑶和林燕二人先到焚香谷一探究竟，并争取将陆雪琪救回来。
他呆呆地坐在床上，用手一摸发现上面已经有了一层尘土，但他不想去掸掉，更不愿相信这个屋子以后只属于他一个人。他的眼角不经意地瞥见了墙上的一张摇摇欲坠的纸，赶忙用手沾着吐沫将掉下来的那一角贴好，因为这上面写着一个刚劲有力的凡字和一个歪歪扭扭的雪字，它们必定要一直牢牢地粘在墙上，与它们所象征的人一起。
张小凡脱了鞋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希望以此来感受一下陆雪琪残留其上的味道，可是越这样做他的心就越痛，最后将被子蒙在脸上，无声地哭泣起来。
这十年来他一心要救活碧瑶而没有在意陆雪琪的感受，而在碧瑶被唤醒后，艰难的选择夹杂着参半喜忧再次蒙蔽了他。只有在这一刻，陆雪琪再也无法默默等待他的到来，张小凡才恍然明白这一位如玉似雪，不善言语的女子竟是他生命中最最不可缺失的部分。
其实，不久前张小凡与碧瑶到小池镇外去看满月井，在那里所见的是一个叫他倍感意外的结果，不是碧瑶，也不是陆雪琪，而是一个恍恍惚惚的女子，本来是身着水绿衣服，手拈一朵伤心花，忽然又变作白衣似雪，挥舞着天琊神剑。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张小凡决定不再抛下她们中任何一下，否则今生今世他会永远活在悔恨之中。
陆雪琪此次的遭遇绝非毫无征兆，住在七里峒的时候她曾因痛苦难耐找到张小凡，却只因事后再无病症而没有重视。并且周一仙告诫张小凡万万要警惕焚香谷的作为，同样在张小凡没有想到的时候得到了应验。
张小凡依仗自己睥睨天下的实力，却容许自己深爱的人被掳到它处，若是他能一直陪在陆雪琪的身旁，一切绝无发生的可能。
燕虹对陆雪琪情况的描述张小凡深深记得，虽然李洵杀掉上官睿能够及时阻止陆雪琪被巫术控制，但一觉醒来陆雪琪还是失去了对几乎所有事情的印象，纵然此前对张小凡有着多么刻骨铭心的经历，而当相见时她很可能像陌生人一样冷漠无情。
不论陆雪琪见到自己会有怎样的反应，他即便拼掉性命也会以将她救出，而不使她在之后的大战中受到波及。
将她毫发无伤地接回青云，兑现自己那一个已经准备妥当的承诺，这是张小凡最大的心愿。
深深地吸了口房间内空气，张小凡门将门锁好后又找文敏交代了一些事，最后熟练地驾驭者烧火棍，朝山下而去。
张小凡来到小木屋内，见碧瑶正在里面有条不紊地收拾着，他环顾了一下，忽然发现少了什么东西。
“小灰呢？”
“我将它放到大黄身边了。”碧瑶将手头的东西放下，含笑道，“虽然听你说过这臭猴子有不错的实力，但无看它的样子，怎么也舍不得叫它涉险。”
张小凡走了过去，帮着碧瑶将一些暂时不用的东西收起来，柔声问道：“你去过大竹峰了？”
碧瑶忽然轻轻按住张小凡的手，没有接受他的帮忙。
“我不仅去了，还找你那位大师兄说了些话……”
“好在这几天文敏师姐道小竹峰去主持事务了。”张小凡忍不住笑道。
“你听我说完……”碧瑶忍不住嗔了一声，直到张小凡的神情变得郑重起来，她才继续道，“大师兄他本来叮嘱我不要告诉你，假如在解救陆雪琪的时候遇到危险，我一定要将你撤出来，不惜使用任何手段。”
虽然碧瑶已经将语气放得尽可能柔和，但张小凡能够听得出，这是一种何等的坚决与无奈，无论是碧瑶，宋大仁还是他自己。
“碧瑶……”张小凡轻轻用手抚过碧瑶如玉的脸庞，“我本以为上次在南疆将会使我们最后一次对面危险，我又无法劝你留在这里，我，我对不起你。”
“你没有亏欠过我，从来没有过！”碧瑶轻轻摇头道，“我不会那样做的，无论如何也要将陆雪琪救回来，就像你为了唤醒我一样，一定会成功的！”
张小凡深深望着碧瑶，努力使自己要为她考虑，将眉头紧缩，缓缓说道“可是我怕……万一遇到危险，我们就可能再也无法回到这里，即便能够成功回来，大战在即一切的结果都还不清楚。”
“我不想听你这些晦气话。”碧瑶忽然用手将张小凡的嘴堵住，一字一字道，“我不在乎以后会怎样，只要能和你在一块儿，哪里都是一样的。”
张小凡闻言，终是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在手边寻找要收起的东西，顺便拿出一个新的口袋。
而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背后一阵温热，是碧瑶紧紧抱住了他。
这里，使他们亲手搭建起来的小木屋，每一件装饰都是由他们精心挑选。可是这一走不知还能否回来……
不知道在许多年后，这间木屋破败倒塌之时，是否会有人路过时驻足感伤，想起这里曾经住过的两个人？
“碧瑶，我有一个想法，你要不要听？”
“嗯。”
“等我们把雪琪接回来，我要立刻兑现承诺，举行那场婚宴，那时候穿上嫁衣的可不只是她，一定还要有你！”
“……快去叫燕虹他们来，我趁现在把行装收拾一下，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