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夷则
“尊者”。
季青松向面前穿戴着斗篷的人施着礼。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尊者,矿洞坍塌的事情已经压下来了,不会耽误下月底交货”。
“那你可知朝廷那边已经派了人来玡城”。
季青松一怔,“这属下不知”。
被称作尊者的鬼面闻言很是恼怒,一掌击向季青松,“怪不得你那两个儿子一点用都没有,简直都是蠢笨至极”。
季青松跪着朝前走了走,“朝廷若是派了人来玡城,为何,为何城主没有告知于他。”
“季青松你好歹也活了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连这点事情都看不透。”
“可是私采金矿是官君野默许的,若是事情被捅破引得朝廷追究下来于他有何利?”
季青松不明白官君野身为玡城城主,瞒着朝廷开采金矿一事明明就是他们商量好的,一旦事情败露,他城主之位不保还会累及家人。
难道官君野真有反心,季青松生出一身冷汗,想到官君野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挑起矛盾从而起兵造反。
“这批金矿不能等下月底。”
“那尊者大人的意思?”
“这个月底。”
一旦朝廷派来的人来到玡城后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所以金矿交易不能拖,可这般急促他也无法清点完金矿。
时间太紧货不好出,最终季青松与被称为尊者的鬼面商议此次金矿分三批交易分别是月底、下月初十、下月中。
白瑾窈与温北冥互相对视了一眼,确定了鬼面与季青松都先后离开才露出声来。
“看来这矿洞内还别有洞天。”
白瑾窈在鬼面消失的石壁上来回摸索着,“哎,活阎王你说这开关到底在哪里呢,我怎么找不到呢”。
鬼面就像是有开墙术一般,掌风一挥,那石壁便开了道口,他走进去之后石壁又恢复如初。
温北冥眼神轻瞥,一只大手扣在她肩膀上将她往后提了提,“你适合去研究那边”。
白瑾窈看了看那边是季青松离开的洞口,心里正要腹诽只见温北冥不过一个抬手那石壁便开了。
哼,厉害就厉害,往后我要让我的学生遍布朝堂,然后她要让他们都要在皇帝面前参他,让他被贬,白瑾窈越想越起劲最后竟然笑出了声。
温北冥感觉白瑾窈八成有病,回头看了一眼懒得开口,白瑾窈也及时收回了笑声,顺着石壁走着,越往里两边的烛灯越密,走到头有一个四四方方十分规整的屋子建在里头。
那个鬼面难道是住在这里?
两人脚步放慢,小心翼翼的靠近屋子,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屋内并没有旁人,才踏入屋内,几下查看,发现了一些线索,温北冥握着那支符文箭矢,眸里顿生算计。
原来和洛西国有关,箭矢上的符文和当初在国祀那日刺杀时的箭矢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当初鹰绝越狱正是因有人相助,这洛西想刺杀南襄国皇上就想出了这声东击西的计策,以为用鹰绝混淆视听,便能在皇上前去祭祀的路上埋伏,只不过安颂言当日随行,早有防备。
回到季府时,已是月落星沉,白瑾窈瞧着温北冥消失的方向,心里一阵阵的发慌,她胆小她害怕,根本不愿卷入这错从复杂的网里,不过只是想安安稳稳的做一个平凡人,女子艰难她便扮作男子穿行于世,教书育人也渡自己。
她甚至会去猜测温北冥其实不是南襄人,或者是有其他什么图谋,她如今带着温北冥将玡城的护城河道熟悉了一通,会不会让玡城有危,到时她或许就成了罪人。
只不过目前温北冥所做一事几乎都是围绕着季府和这玡城金矿,约莫是自己过于敏感将人想得恶了,护城河道白瑾窈也有所保留,那便是暗道入城她没有告知,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不想做一个助人破城的罪人。
她一直期许的安稳在温北冥负伤逃至学堂时就已经失了本来的路,白瑾窈陷入了焦灼,一种家国和自己的性命之间的焦灼。
玡城是南襄的边境连着洛西与胥国,在来玡城的这一年里,她见过战乱,那是不同于天灾流亡的凄惨。
温北冥将要在第一批金矿交易后抓捕季恩,而她则务必要在此之前获取季青松的信任,取代管家季恩的位置。
白瑾窈觉得这完全就是一个笑话,但她提不出质疑和说不,因为温北冥在同她说话时,根本不由得她反驳,那双眼眸叫人害怕,这个人确定的事情别人只能选择服从。
“那你是要杀了季管家吗?”
“这与你没有关系,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
白瑾窈怯懦,但温北冥不允许她怯懦,要么死要么争一条命。
“季管家。”
季恩正要出府,白瑾窈从身后喊住。
“白先生。”
季恩转身停着等白瑾窈过来。
“季管家这是要去哪里。”
白瑾窈上前。
“最近一直在忙都没有寻铺,正好今日得闲去看看铺子,白先生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季恩为人十分恭瑾,白瑾窈如今不过是季府家的一个普通算账先生,他也待之有礼。
“季管家客气了,不过是也想出去逛逛正好看见季管家想着正好能有一个伴儿,哪里能是吩咐呢,季管家实在是太抬举白某了。”
白瑾窈温和谦卑,有意交好但不使人多疑几番对话,季恩便同意了一起。
“看老爷十分倚重季管家想来季管家与老爷定是笈小一起长大的吧,有这样的情分在,寻铺这类活儿季管家还要如此上心么,不如交给手底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