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雁来
季成宗负手从房间离开，白瑾窈跟了过去，只见季青松出了府进了一家酒楼。
白瑾窈正要提步进去，一侧身就撞上了温北冥，“你个大活人怎么天天不吱声尽吓人”
“你不是叫我活阎王吗？”
白瑾窈身子往后一仰，隔开二人距离凝着眼打量着，这人怎么感觉没有了之前的肃杀之气。
是因为没有戴面具的原因么，这么近的距离看着这个活阎王长其实是真的挺俊的。
不再多贫，来得正好，她需要一身衣服。
温北冥莫名其妙的被白瑾窈挟夹着去铺子里买了一套衣服。
他给一个男人买衣服，他为什么会陪一个男人买衣服？温北冥看着手里的钱袋子还有试衣试的正欢的某人陷入了沉思。
白瑾窈换上新买的衣裳进了酒楼，季成宗已经有些醉了，“你是何人，空位那么多为何坐我这里。”
“醉酒醉心，在下心中苦闷特来寻醉，见公子也像是有心事之人。”
“哪里来的近乎话，本公子今日不想攀交情，快些滚开。”
“是在下冒昧打扰了，本来以为公子是与在下同为愁苦之人，才来寻伴，也罢，不过就是被心爱之人凉薄了心，这等苦闷哪里能有旁人能懂。”
白瑾窈说着就要走，季成宗叫住，“你也被心爱之人凉薄了心”。
“公子如此说……难道。”
白瑾窈装的是一派故作高深浮沉同悲的模样。
“你且先说说你的苦闷”。
白瑾窈饮下季成宗倒的酒，“说来惭愧，在下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意中人，奈何对方是高门家的千金，而我却只是一个落魄书生，原先以为两情相悦能挡万难，最终还是眼看红衣与他人。”
白瑾窈说的真情十足，还不忘顿首拭泪，坐在一边角落的温北冥好险没被口中的茶水呛到，“这等德行也能教书？”，想起那日藏在学堂内白瑾窈问学生的愿矣、怨矣，真是身位不正之相。
季成宗笑出了声，“那还是你惨，不过你也不能怪人家，毕竟下嫁的小姐多的是余生不幸，你如此身家如何能给人家安稳，你惨但也应该。”
“唉！”
白瑾窈长叹一口气，给自己倒了杯酒，“功名不得，佳人难求，苦也命也。”
“想当初我与如今也无一二，贫洗落魄，却与她是那般相爱，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就移情别恋了，还真是女子易变。”
季成宗拍了拍白瑾窈的肩，“我要是那女子我都不见得会恋你，贫洗落魄到现在也好意思说，我看你八成不是爱那女子，爱的是她小姐的身份。”
“兄台说笑了，好歹我也是有些好文采在身上的得些小姐们的青睐也是应该的。”
温北冥腹诽扯谎都不忘修饰一番，见过穷酸书生，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季成宗摇了摇头，对白瑾窈此话多有轻蔑，“你的苦闷是自添的，尽是些肖想，我的苦闷才是真的，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的妻子冷落我快一年了，我都不知道原因在哪里。”
“兄台家怕是家境殷实府中美妾不在少数，这争风吃醋难免会。”
“笑话，你可知我是谁，我季府门风玡城首赞，怎会有夫人与美妾争风吃醋，何况我都没纳妾。”
白瑾窈吃惊，“居然是季府公子，在下有眼不识主家公子，真是该死。”
“主家公子？你在我家做工？”
季成宗想了一圈也没想起来，府内何时雇了一个教书先生。
“在下是在府上做账房先生算些账，才来几天。”
季成宗眯眯着眼还要言语些什么就先醉倒了过去，白瑾窈拍了拍，“公子，公子”，唤了两声也未醒，门外来了两个季府家丁将人给拖了走。
这两个家丁在季府里没瞧见过，眼观他们穿着是季府里用的面料，看他们足底还映着红泥，季青松好像有时日未归了，这两个没在季府出现过那便是跟季青松在外头。
白瑾窈递了个眼神给温北冥，温北冥了然端着茶杯的手转了转，那坐在酒楼角落里的两个人先后跟了出去。
嚯，这活阎王真有派头，白瑾窈的细致落在温北冥的眼中，自己挑的人还是不错的，将之前在季府白白算流水账一晚上的事情一扫而空。
白瑾窈的手轻叩着桌面，像是下定了什么主意，起身往温北冥那边走去。
“你是京官儿？”
好生生就是来问他这个问题，不是早该知道他就是京都城来的吗？“怎么了。”
“我想同你要一个许诺。”
说出这话废了白瑾窈好些勇气，若不是观着今日的温北冥情绪平静，她万不敢说什么找他要许诺。
“何诺。”
“不会与外人合谋破玡城，行对玡城不利的事情。”
温北冥眉眼一抬，有点像是在听笑话一般，但见白瑾窈好像还很是郑重，便应下，“不会。”
“那你随我来。”
将温北冥带到护城河东上游处，从怀里将崔平给她的三本账本拿出，“这三本账本所记虽是以季府铺面布帛等一些商货做记账的类别，但是这等体量的数字不是一个普通商货就能有的，就是玡城管云记的如意夫人也不会将账累积到如此体量。”
白瑾窈与季府其他账房先生唠嗑时顺带瞧了眼他们手中的账本，几乎与她手上的都是差不多，只有崔平手记的账本是将他们算出的数字抄了上去，但账目类别是空的，白瑾窈瞄了眼后，想着崔平的一些习惯，每每他们送账本或拿账本时房门都是敞开毫不设防，只有在入夜后才会闭门。
白瑾窈试探了两次，在崔平闭门后前去打搅，崔平的脸上失了白日里的平和，显得极为谨慎，都是将白瑾窈拦在门外，不让进。
崔平对白瑾窈行径不满，但是并不存疑，只因她将傻和呆演的滴水不漏，加上本来就不会算账，真真假假的便是真了，一边故意露着怕自己走关系来的怕失了工，一边又特别兢兢业业的求学。
故此在崔平看来就是对算账是过于愚钝，走着关系来了季府怕丢了饭碗，所以才寻他求教，但白瑾窈确实没有算术天赋，好多时候崔平都在怀疑季恩是不是缺人缺的只顾人不看脑子了，才将白瑾窈给领到他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