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神像”离开
在那条幽深而昏暗的走廊里,几声粗犷的呼唤如同远古的战鼓,在冰冷的石壁上激荡起层层回音:“梁小棠!梁小棠,快开门!”这呼唤中夹杂着不容抗拒的威势,仿佛预示着即将上演的一幕戏剧。随后,一个精心策划的计谋如同暗夜中的火花,在几名男子心头悄然绽放。
他们中的一人,身形魁梧如铁塔,尽管已步入中年,但眉宇间仍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桀骜不驯,那是岁月无法磨灭的年轻气盛。他的发丝间斑驳地点缀着白霜,如同秋日里最后一片落叶,诉说着过往的风霜。他悄无声息地站到门外,动作轻盈得如同一只捕食前的猎豹,轻轻合上门扉,随即摆出一副即将发起攻势的架势,宛如一位即将敲响命运之门的勇士。
这群人中,最先发话的那位壮硕男子,眼神中闪烁着狐狸般的狡黠与精明。他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猎人,敏锐地捕捉着猎物的每一个细微反应。他望向面前那位略显紧张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试探性的微笑,话语中带着讨债人特有的狡诈与套近乎的口吻:“您……是梁小棠的先生吗?”这看似不经意的一问,实则暗藏玄机,如同
一张无形的网,缓缓向猎物张开。
被问之人一听便知其中意味,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仿佛一块经过千锤百炼的钢铁,坚不可摧。他简洁明了地回答:“哦,不,我是公司的助理。梁小棠……她最近被公司解雇了。这不,为了走完离职手续,老板特意派我跑这一趟,来给她正式通知。”他的回答既避开了陷阱,又巧妙地隐藏了更多信息,如同一位高手在棋盘上巧妙地落下一子。
那位体格魁梧的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容置疑的微笑,声音如同雷鸣般震撼人心:“你说的,是她那位同事吧?她被解雇了,那有没有应得的薪资补偿呢?我得提醒你,我可是她‘兄长’,对你们这种正规企业的规矩多少有些了解。即便是解雇,对于服务多年的老员工,也得按规矩给上三个月的薪水作为补偿!你们可别欺负我那‘妹子’单纯,想贪了她应得的那份啊!”他一边说着,一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仿佛一位正义的使者,在为弱者发声。
随后,他从鼓鼓囊囊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动作娴熟地拆开,逐一递给了在场的几位男士。他的语气中多了几分亲和与随意,仿佛是在与老朋友叙旧:“不过话说回来,我虽然心向着她,但还真不是财务部的。咱们都是打工仔,心里都清楚,那些老板们哪里会在乎员工的去留补偿,哪怕是人都走了,赔偿也得按月慢慢磨蹭。老板派我来通知一声,无非是想避免单方面解雇惹上官司的麻烦。可我敲了半天门,愣是没人应答。”
说到此处,他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细长的针,那针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是一位刺客的利刃。“瞧,我这有把‘万能钥匙’!她真不在家?”他故作不知地问道,眼神中带着几分试探与挑衅。而男人则佯装茫然,目光掠过那根不起眼的针,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步,仿佛是在躲避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魁梧男子见状,连忙安抚道:“别怕,咱们不过是来帮我这‘妹子’整理整理家务罢了。”言罢,他便手法娴熟地在门锁里摆弄起来。不过片刻工夫,那扇紧闭的大门竟悄无声息地开了,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推开。
随着人数的增加,他们的胆子也壮了不少。这群人踏入那间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屋内时,男人也跟着缓缓步入。他的脚步不再像先前独自探访时那般沉重而犹豫,而是变得坚定而有力。此刻,这间屋子给他的感觉已截然不同。先前的阴森恐怖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过分的华丽与庸俗的视觉冲击。那金碧辉煌的装饰、繁复的图案与雕花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虚荣与浮夸,让人不禁感叹世态炎凉与人性的复杂多变他们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突然,一位眼尖的男子发现了摆在显眼位置的保险箱,顿时眼前一亮。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子仔细研究起来。魁梧男子见状也凑了过去,两人的头几乎要碰到一起。他们低声交流着,似乎在讨论如何打开这个保险箱。
“这锁看起来不简单啊。”魁梧男子皱着眉头说道。
“嘿嘿,别担心,我早有准备。”眼尖的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工具盒,得意地晃了晃。他打开盒子,里面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开锁工具。他选了一个看起来最合适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插进了锁孔。
与此同时,站在门口的男人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袭来。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然而,他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而且这件事情似乎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在这时,保险箱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锁被打开了。眼尖的男子兴奋地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保险箱。然而,里面的景象却让他们大失所望。保险箱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空白的纸条静静地躺在那里。纸条上写着一行字:“你们想要的,并不在这里。”落款是“梁小棠”。
在秘书的睡房里,那男人初时并未将注意力投向角落里那个毫不起眼、锈迹斑驳的保险箱,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同指南针般坚定不移——只为寻人而来。他穿梭在堆满文件与杂物的狭窄过道中,每一步都带着急切与期盼,目光在每一个可能的角落搜寻,希望能捕捉到一丝她的踪迹。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房间内的每一寸土地都被他仔细搜寻过,却依旧没有她的身影。
终于,他停下了脚步,脸上挂上了几分难以掩饰的失落,那双曾充满希望的眼眸此刻变得黯淡无光。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沉重,仿佛是在与自己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既然她真的不在这里,我便只能回去复命了。但愿这不会让上面的人太过失望。”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沉寂,如同一头沉睡的雄狮猛然醒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一旁那位壮硕的男子,身躯如同山岳般稳固,眼神锐利如鹰,缓缓开口:“我们知道她公司的位置,她不可能凭空消失。”言罢,他动作迅猛,不容分说地从男人手中夺过了那部紧握的手机,手指灵活地在屏幕上跳跃,迅速用自己的号码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与不解。壮硕男子对着话筒,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威严:“小兄弟,你要是看到我们家的‘妹子’去了公司,记得第一时间给我们通个气儿。‘哥哥们’可是一直挂念着她的安危呢,她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们可不会轻易放过你。”说完,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男人听着这番对话,心头不禁涌起一阵忐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喉咙。他深知,自己此刻已经卷入了一场他根本不愿涉足的漩涡之中。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却也只能勉强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转身迈向那扇通往外界的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将那些身形魁梧、眼神犀利的男子隔绝在外,也仿佛将男人从那个充满危险与未知的世界暂时解脱出来。随着电梯缓缓下降,他的心跳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他暗暗松了一口气,仿佛真的逃过了一劫,却又深知,这只是一个开始,很快他们就能知道他是在骗他们。
男人本来还犹豫要不要先回家,现在倒是直接打车回公司去了。
在病房的一隅,秘书梁小棠经过一整日吊针的滋养,精神渐渐复苏,仿佛从深邃的梦渊中缓缓浮起。往日的疲惫与恍惚如同晨雾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轻盈感,体力似乎也莫名地充沛起来,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晰。然而,那股曾经如影随形、仿佛被神秘雕像默默守护的感觉,却悄然无踪了。
正当梁小棠沉浸在这种莫名的新生感中时,病房的门轻轻被推开,一位护士踏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她的目光落在已坐起身的梁小棠身上,温和地问道:“梁小棠女士吗?医生已经核对过您的身份证了。”梁小棠微微颔首,给予肯定的回应。
护士继续说明:“由于您是昏迷状态下被送来的,所有的紧急救治措施都是由医生代为签字决定的。现在,您需要去一楼办理一下补交费用的手续,之后回到这里,在楼道的护士站找我补签手术同意书。关于您的具体情况,等会儿在签署同意书的时候,我会详细为您讲解。”
梁小棠闻言,虽心中仍有诸多疑问,却也明白此刻需遵循医院的流程。于是,她轻轻应了一声。
晨光初破,医院便匆匆为梁小棠办理了出院手续。按理说,还需留观两日以确保无虞,但碍于床位紧缺,医生只能开具了些许药物,便让她踏上了归途。然而,家对她而言,非但不是避风港,反而是她想逃离之地。于是,梁小棠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南评宫的出租车,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回那遗落的“神像”。
在南评宫内,陈晓橙悠然自得,坐在古朴的石阶上,手中一把瓜子,边吃边赏着院中景致。三师父本想加入这份闲适,刚欲落座,却瞥见了梁小棠踏入门槛的身影。他轻声对身旁人道:“便是她了。”随即,三师父步履轻盈地迎了上去,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向梁小棠道:“女士,您已康复出院了吗?真是无量天尊庇佑啊。”
梁小棠以谦卑的姿态微微颔首,声音中带着敬意道:“师父,道长,大师,弟子在入门时昏厥,手中紧握着一件被红布遮掩之物。不知诸位可曾留意到它的下落?在医院醒来时,我身边仅有行李相伴。”三师父闻言,目光转向陈晓橙,吩咐道:“你带这位姑娘去寻回她的物件。”
陈晓橙心中暗自腹诽:“三师父这甩手掌柜当得可真是溜。”虽如此,她还是顺从地引领梁小棠往后院行去,边走边解释道:“姑娘昏倒之际,那物件不慎落地,似乎已破损。师父担心它若留在医院,恐被人误作废弃物处理,便先行带回,妥善保管。”
闻听“神像”破碎的消息,梁小棠的脸色倏地一变,紧张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眉梢,双手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却依然强撑着维持那份礼貌:“真是给各位添了不少麻烦。”话音未落,她缓缓蹲下身子,指尖轻轻撩起红布的一角,眼前赫然是那已断为数截的“神像”。尽管心中已暗自揣测此景,可亲眼目睹之下,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后瑟缩,最终无力地跌坐于冰冷的地面上。随即,她虔诚地跪拜起来,眼中闪烁着敬畏与难以言喻的哀愁。
就在这时,夕阳的余晖如疲惫的旅人,缓缓斜倚在山峦之巅,将古老的道观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三师父,那位总是带着几分神秘与淡然的老者,才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跟了上来。他的步伐轻盈而从容,仿佛每一步都踏着岁月的韵律,与世无争。当他的目光落在正虔诚跪拜的梁小棠身上时,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梁小棠的身影在夕阳下拉长,她双手合十,额头紧贴着冰冷的石板,每一次叩拜都显得那么坚定而决绝,仿佛是在向某种未知的力量祈求救赎。然而,这份虔诚并未能感动那尊碎裂的“神像”,它静静地躺在那里,碎片间隐约透出一股不祥之气,与道观内三清祖师庄严慈悲的气息格格不入。
三师父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这东西,怕是沾染了邪气,受不住我们道观三清法力的洗礼。你快将它带走吧,在这跪拜也是无益。”
陈晓橙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三师父,本欲开口,希望他能以长辈的身份劝阻梁小棠莫要再迷信这等已失灵性的物件。但三师父只是轻轻摆了摆手,那手势中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智慧与慈悲,仿佛在告诉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些弯路,是必须亲身经历才能领悟的。于是,陈晓橙只能将到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与三师父一同默默注视着梁小棠。
梁小棠的双手在颤抖,那是内心的挣扎与不舍交织而成的颤抖。她小心翼翼地用那块已经略显陈旧的红布,重新包裹起那碎裂的“神像”,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轻柔,仿佛生怕惊扰了某种沉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