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战支雄
“报……龙骧将军!不好了,东城门被攻破了……”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
支雄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多年的戎马生涯经验令他扶住箭楼的柱子迅速冷静下来,理了理思路命道:“速传令,继续坚守其他门,后退者斩!我亲自去东城门!”
说罢,支雄下楼,出了大门跨上战马带着一队亲兵,冒着漫天箭矢向东城门跑去。
等他到了东城门,为时已晚,城外晋军已破门而入,城上有几十个晋人模样的人正被羯人围住厮杀,由于人数少被逼入城墙一角。
支雄瘦长的脸上凶相毕露,心中暗骂道:一定是这帮人放的火,并过来打开的城门,先全力宰了这帮人再说。
但也就是仅仅这一个角落,争取的这短短时间,城下云梯上的晋军就源源不断地上来了,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
他看了看四周,刚刚离开的南城门那个临冲吕公车已经搭上了城墙,年轻晋将已跳到了城头上。
支雄扬天长叹,唉,信安完了!
他向城内看去,东城门里晋军也杀了进来,锣鼓乱鸣,火光夺目,正在进行巷战,只得催马挥着狼牙棒朝城下杀去。他手舞狼牙棒瞬间砸倒了挡在前面的十几个晋军,正向前奋勇冲杀,只见火光中一员晋军大将稳稳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是一个晋人中罕见的体型,虽然身材中等,但特别宽阔,犹如半截黑铁塔,满脸大胡子,一双赤红的眼睛紧紧盯着他,马上横着一柄长把巨大斧头。
支雄心中有些惊惧,但只有这一条道可以走,只好硬着头皮手举狼牙棒冲了过去!
只见晋将也是个急性子,已经等不及支雄跑到他面前来,直接举着大斧子拍马迎了上来。虽然东城门已乱做一团,但二人兵器在空中的相交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还是震惊了全场。
双方士兵空出中间的场地,两人各赌平生本事,一来一往、一去一回,四条臂膊纵横,八只马蹄缭乱,杀的是难解难分!
双方大战了三十个回合仍未分胜负,但支雄由于城门已失,大势已去,心中不免慌乱。但见晋军大将犹如巨灵神显灵,愤怒咆哮着,挥着大斧仿佛每一斧都有劈碎山峰的气势。
抵挡中,支雄偷眼观望涌入东城门的晋军越来越多,以不可阻挡之势奔涌进来,而自己手下士兵正在纷纷后退,他多留了个心眼,当两马错蹬后,不再勒马回头再战了,他顺势拍马沿着大街向北落荒而逃……
一见主将跑了,剩下的羯人士兵军心涣散,丢盔弃甲,顺着支雄方向一起跑了。
信安城内烟雾弥漫,火燎楼台。
红光火影中晋军士兵越战越勇,羯人士兵已是闻风丧胆。第五师挥大军冲进了南门,一个多时辰后,信安全城除了死伤、投降的羯人士兵,其他的已经逃的干干净净。
第五师下令全军组织灭火,清理战场,斩杀残余。
支雄带领几百残部骑兵,出了北城门,没命的向前逃去,在马上回头看看火光冲天的信安,悲愤之情溢于言表。
他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败在什么地方了,当听说陈列从建康出发时,他已经全城封锁戒严了,城内哪里来的晋军?难道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吗?他奶奶的,这个陈列真是不好对付,他一来,信安一天的功夫就丢了,对了,“邾城噩梦”呢?怎么一直未见他的人?
边跑边满腹狐疑,由于今晚天空中没有月光、星光,前面黑蒙蒙一片,几百残部打着火把像丧家之犬般的向北奔驰着。
跑了二十几里后,忽然,前面丘陵旁亮起无数火把,一队人马从丘陵山坡上冲了下来,正好挡在了大道上。
支雄大吃一惊,这里还有埋伏!
借着火把光亮,他定睛一看,只见大道上横刀立马一员威风凛凛的晋军大将拦住去路,亮银盔甲,殷红战袍,胯下紫骅骝,一双细目正冷冷地盯着他。
支雄忙勒住战马,平复了一下狂跳的心脏,深吸了一口气,眯眼再看,火光中晋将身后有一杆大旗,上写:北中郎将——陈。
身心俱疲的支雄看到这五个字身子在马上晃了晃,差点跌下马,这不就是“邾城噩梦”陈列嘛!
和他一起并肩作战三十多年的老战友桃豹、逯明不就是死在他的手里吗?看来今天我要命丧于此了……
他强打精神大声问:“前方是何人?为何阻拦我?”
“哼,”陈列冷哼一声,看着支雄这个狼狈相真是不屑一顾,“我是陈列,你就是支雄吧?”
“啊……我……是”支雄证实了这一切后,已经是魂飞魄散,瑟瑟发抖,这么热的天气,怎么就不争气的浑身发冷呢,冷的哆哆嗦嗦。
“毛穆之就是你打死的吧。”这个面容冷峻的男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眼睛中放射出足以融化一切的火焰,他的声音带着凛冬的寒意,又狠又冷砸过来。
支雄更冷了,浑身哆嗦了一下。
他自知说什么都没用了,狗急了还跳墙呢,我现在就是一条狗了,打不打都难逃一死!
想到这,极赋战斗经验的支雄,稳定心神,鼓起勇气,深陷的眼窝中渐渐隐去了惊慌取而代之的是杀气,他催马举起狼牙棒朝陈列杀了过来。
待他来到近前,陈列不慌不忙双手擎刀硬生生的接住了从空中劈来的一棒,只听“嘡……”的一声巨响,狼牙棒弹了出去,支雄感觉虎口发麻,差一点撒手。
两马错蹬,刀棒并举,战做一团。
陈列黄铜大砍刀上凝结了庞大的气势。金色的光芒遮天蔽日,一条宛若黄金浇铸的真龙形成,浩浩荡荡地冲向支雄。天空忽明忽暗,似乎周围空间全部被这股气势给波及到了。
突然,金色龙影摧枯拉朽一般撞上了支雄的身体,刀背拍在支雄的后背,把个护心镜拍的粉碎,一股腥鲜的红色液体从支雄喉咙里窜了出来,喷在了他的马头上。
眼见着陈列大刀又横扫了过来,支雄双手举着狼牙棒去挡,只见陈列这是虚招,刀锋一转,上下划动,支雄反应不及,下意识的急忙缩手,如果不缩手双手将齐腕被砍断,狼牙棒“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二马相错时,只见陈列右手拿刀,伸出修长左手豁的抓向了支雄腰间的束带!
支雄从马上被陈列腾空抓起举过头顶,但见陈列把自己大刀也扔到地上,腾出右手抓住在空中两腿乱踢的支雄一只脚脖,左手迅速抓住了他的另一支脚脖。
一个奇特的场景出现在观战的双方士兵眼前,陈列高举着支雄,支雄赫然直挺挺地站立在空中双手挣扎着乱抓,不知道的以为二人这是在表演杂耍——空中飞人!
陈列在马上扬天大吼道:“宪祖啊!你在天之灵好好看着!我给你报仇了!”
只见陈列两条臂膀向两边一扯,只听“咔嚓”一声,陈列硬生生地把支雄活劈成两半!
鲜血、内脏,骨骼、皮毛……顺着支雄的身体犹如从楼上泼下的一盆子污水般“稀里哗啦”从陈列头盔上流了下来,把陈列瞬间染成了一个血人……
支雄手下几百残部看着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骇人惨景,再看看眼前这个血人“邾城噩梦”,这分明就是个魔鬼!
他们再也无心逃跑,更加无心战斗,他们已经魂飞胆破了,遂纷纷下马匍匐在地,扔掉兵器,瑟瑟发抖。
陈列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露出标志性地憨笑,但此刻没有人能欣赏的了他这种保险公司、销售精英的笑容,因为,他的脸上除了洁白的牙齿外全是一片血红。
“一个不留,全杀了,祭奠我邾城虎贲军亡灵!”魔鬼的牙缝里淡淡地飘出了一句话。
晋军一声呐喊,从陈列身后扑向了满地的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