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尘埃落
第127章尘埃落01
老板抬头扫了他一眼，胤礽面色平静道：“我是几日前在你处购买过的一个公子介绍来的，他说效果很好，你给我拿一只一样的。”
老板拿起竹管看了一眼，其实掀起身后的一张字画，拉开暗格，果然拿了一只一样的递给他。
“十五两银子。”
乌尔衮此时已是吃惊不已，胤礽眸光一闪，不动声色，直接掏出了二十两碎银子放到柜台上，拿起了那只竹管在指尖转着，凑近老板低声笑道，“其实我也的第一次买，还不知道这个叫什么名字，有哪些神奇之处呢。”
“相思方。”老板懒洋洋得解释道，“可以让中药之人产生幻觉，把所见之人看成自己思慕之人，并迅速勾起欲念。”
“可以让中药之人产生幻觉，把所见之人看成自己思慕之人？”脑子恍然想起那天晚上见到清溪时他对自己说的一句话，当时并他没有在意。
“是这样吗？”胤礽握紧那只竹管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转身离开那家店后，胤礽直接去了刑部，亮明身份之后将两只竹管一并交给了办案的官员，邢部当即派官兵前去那家店抓人。
乌尔衮看见胤礽今日所做之事，暗暗心惊，想不到这个看似温润儒雅的皇太子居然这么有心机。
02
回宫之后，胤礽立刻将案件始末和德容确认是被人下药一事禀明康熙，康熙震怒，立刻前往刑部。胤礽表示，此案交由他审里，让康熙暂坐于屏风后面旁听。
“字画店”老板此事已经被带到了刑部大牢中，对贩卖媚药一事供认不讳。从字画店搜来的账本上记载着事发那日果真售出了一只最烈的“相思方”，胤礽又在内务府处找到当日登记进出宫的名单，将名单上的人全部召到刑部，让“字画店”的老板指认那一日从他手中买下“相思方”的人。
德容得了消息亦动身来了刑部，近日所以人见她都窃窃私语，为不让人认出，刻意蒙上了面纱。
胤禔作为在那一日出宫之人，站在那群宫人中间，一脸满不在乎的神色，他记得那一日老板压根就没看他几眼，他压根不信他能把他认出来。
胤礽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和刑部李大人并排坐在一起，扫了胤禔一眼，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胤禔啊胤禔，我自有办法让你露出狐狸尾巴。
“你们都把那一日出宫做什么，去哪里，几时去，几时回的都说一遍吧。”李大人对那些人说道。
“那日奴才那日照例出宫去东街集市采购蔬菜，辰时和巳时之间去的，巳时和午时之间就回来了。”一个御膳房的太监道。刑部大人挥了挥手，那人便站到了一边。
“娘娘馋杏花口的桂花糕，就派奴婢出宫买了，午时去，未时回的。”容妃的贴身宫女道。刑部大人挥了挥手。
“那日是奴才休息的日子，便回家了，卯时出的宫，戌时和亥时之间回来的。”一个小侍卫怯怯道。说完众人皆窃窃私语：“这个最可疑。”小侍卫慌忙跪了下来，“奴才冤枉啊，奴才出宫就直接回了家，整日都和娘子在一起！”
李大人看了“字画店”老板一眼，老板摇了摇头。刑部大人又挥了挥手。
问了几圈下来，留下的人越来越少，轮到胤禔的时候，胤禔道：“那天我奉皇父之名陪同乌尔衮公子游玩京城，全程都与乌尔衮公子在一起，我就不必审了吧。”
“哦？全程么？”胤礽不急不缓道。
“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我不成？”胤禔冷哼道。
胤礽面不改色，转而问向乌尔衮：“乌尔衮公子，是这样吗？”
那家店的确是在茶楼附近找到的，胤禔的确有很大的作案嫌疑，遂如是道：“在茶楼的时候，我与大阿哥短暂分开过一段时间，当时我不知道大阿哥去了什么地方，一盏茶的时间后，大阿哥又回来了。”
“那请问，这一盏茶的时间里，大阿哥在做什么？”胤礽面色平静得问道。
胤禔的脸立刻黑了，瞪着他咬牙切齿得说了两个字：“出恭。”
“哦？”尾音上扬，胤礽不急不缓道，又接着说：“怎么证明你那个时候在出恭呢？”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笑声，又在大阿哥凌厉的眼神中个个噤声了。
胤禔的脸完全黑了，盯着胤礽冷冷道：“太子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我应该怎么证明自己？”
“老板。”胤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字画店”老板道，“这个人。你要仔细看看。”
“字画店”的老板看着胤禔不说话了，道，“就是这位公子。老夫记得这位公子的声音，还有那只带着玉扳指的手，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所以当时刻意看了一眼。”
“胤礽，这个人分明就是你找来的吧！你知道那一天我和乌尔衮出宫后在茶楼分离了一会儿，就故意在附近找到一家这样的店，让老板来指证我，胤礽，你好险恶的心！”胤禔恼羞成怒，当众指着胤礽骂了起来，也顾不上礼数了，胤礽悠悠把茶杯放下，面不改色得对刑部大人道：“张大人，你怎么看？”
“我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那家店就在茶楼边上啊，大阿哥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康熙沉着脸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对胤禔喝道：“逆子，你个不知礼数的东西，还不快跪下！”
胤禔顿时傻眼了，他没料到连皇父也在这里，直挺挺得跪了下来，而万没料到的是，德容神色怔怔得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摘下面纱道：“大哥哥，真的是你做的吗？”
“德容，我……”
“我就问，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德容愣愣得望着他说：“快说呀，不是你，你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须臾，胤禔重重垂下头，对德容道：“对不起！”
德容狠狠打了个趔趄，险些一头栽倒，被身后的乌尔衮扶住了。她浑身颤抖，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下来，喃喃道：“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这些天来让我恨得咬牙切齿的人是你，竟然是我最亲最亲的大哥哥！”
胤禔亦忍不住擦着眼泪哽咽着说：“德容啊，对不起，大哥哥是想要帮你的，可惜弄砸了，我是真是没想过要害你！”
胤礽抱着臂走到他面前冷不丁道：“你原本要害的人是婉静吧，对婉静，你就下得去手么？”
胤禔抬起头，狠狠得瞪着他：“他本来就应该和那个侍卫在一起的，我这怎么算害他？谁叫她要去招惹德容的驸马？！”
胤礽一怔，目光瞬间变得极寒，他冷哼一声：“死不悔改，无药可救！”言罢拂袖而去。
这场轰轰烈烈的宫廷闹剧终于戏剧化的收场了，始作俑者，胤禔被罚三年俸禄，闭门思过。几个主角，康熙终于答应了噶尔臧对婉静的求婚，德容终日以泪洗面，乌尔衮在几日后回了蒙古，噶尔臧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与乌尔衮一同回去。
离开的那一日，婉静一路跟着他到了午门，目光中满是不舍，揪着他的缰绳不让他离开，噶尔臧笑着握着她的手，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从袖子变戏法一般变出一枚桔梗花的银簪子，插在她的发鬓上，凑到她耳边柔声道：“傻丫头，这下可以放心的等我了，好好在宫里等着我送嫁衣来。”
第一次，她攀上他的肩，主动吻了吻他的嘴角，亦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嗯，都叫我等了这么多回了，这次要快点。”
说完，她的脸就变得通红，扭头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