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奇怪的营地

去昆塔部落的名单最终变成了商队这边三人，贝斯曼和他的助手外加两个护卫，白狼这边也来了三个，除了白狼和卢斯克法师，还有一位是卢斯克法师的贴身护卫，绰号红茶。这是一个30多岁的金发帅哥，披着一样的黑色斗篷，面色冷峻，不苟言笑，腰间左边挂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长剑右边插着一柄匕首，脸藏在风帽的阴影下，偶尔有冷冽的目光从中透出扫视周围，气势看着不像个护卫反而更像是一位行走江湖的游侠。

卢斯克法师倒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说说笑笑，没什么架子，穿着一身单薄的灰色长袍，也不觉得冷，拄着一根法杖，头发胡子乱糟糟的看上去甚至还有些邋遢。

昆塔的部落营地位于山谷一侧向阳坡林地间的一片空地，距离河岸并不远，位置背风向阳视野开阔，同时又隐蔽在林间，从下往上根本看不到。

贝斯曼去过很多野蛮人的部落，昆塔的部落他很多年前也来过，在他的印象里野蛮人是勇猛顽强的战士，但肯定不是什么善于经营思考的民族，野蛮人的营地通常不怎么干净，人畜混居，营地规划也是乱七八糟，但是眼前这个营地却让他大吃一惊。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昆塔部落不算大部落，估计也就100来人，因此营地范围并不大，周围用树枝围了一圈作为篱笆，几十个帐篷散步期间，营地中央有个小广场，

营地外围左侧养了很多狗，听到林间有动静顿时狂吠起来，昆塔大声呵斥了几声这才慢慢闭嘴。右侧则是一个马厩，用木材和鹅卵石搭出风墙和屋顶，用一大块牛皮遮挡保暖。这些都不算什么，野蛮人本身就有驯养犬马的传统，基本上他们也只饲养这两种动物，细想也不难理解，草原上的兽群规模如此巨大，野蛮人仅靠渔猎就可以获得充足的食物，并没有什么动力去驯养其他牲畜。但是眼前的狗和马的数目实在是太多了，几十匹马还好理解，这狗起码有200条狗，养这么多狗是为了什么？

部落的帐篷也很特别，通常野蛮人传统帐篷一个部落一个样，原料基本上就是用兽皮、兽骨、树皮、象牙、石块什么的能找到什么就用什么，建筑水平十分低劣，既不防风也不防雨。而眼前这些帐篷，统一使用15尺左右的长木杆捆绑在一起，以扭绞的方式展开，插入土中形成一个倒置的圆锥形框架。在木杆框架之上，包裹着一层野牛皮，为了防止漏风，下边通过销栓固定在地面上，最外面还盖着一层桦树皮来防水保暖，顶上烟孔有一个牛皮罩子单独用一根长杆控制，显得整齐干净，四周还挖了排水渠，帐篷间晾着一些衣服和兽皮，小孩子和狗崽子在期间追逐玩耍，话说回来这小孩子和狗崽子的数量也远超一般部落。在贝斯曼的认知里，由于严酷的生存环境，缺乏医疗和稳定的食物来源，野蛮人孩子的生存率一直不高，这而么小的部落里竟然有这么多幼儿，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昆塔对于商队的来访显得很重视，客人刚进营地就安排女人端来面包和盐，客人们享用过后，主宾关系才算是确立。贝斯曼留意到这些面包十分松软，显然经过了发酵，这在南方一般穷一点的领主都很难吃到，盐也非常白净，没有一丝苦味，比自己带来的上等盐矿盐质量还要好。

贝斯曼忍不住开口问道：“昆塔，你这里怎么变得这么....嗯，变化这么大？简直就不像草原上的部落了。”

昆塔摸了摸大胡子笑道：“这都要归功于祖先的庇护，给我们送来了祝福。”

“这都是罗格叔叔的功劳。”昆卡忍不住插嘴道。

“这罗格是什么人？”贝斯曼好奇道。

“咳咳，没什么，部落里一个年轻人，脑子灵光。”昆塔咳嗽了一声，瞪了眼儿子，糊弄了两句岔开话题道：“这大冷的天，外面也没啥意思，咱们去帐篷里聊。”说完就拉着贝斯曼进了营地中间的大帐篷。

中间的大帐篷，比周围的小帐篷明显大许多，里面还摆着简单的矮桌子，左右两边地上铺着毛毡和鹿皮，帐篷里并没有点火塘，却乎意料的温暖。

卢斯克等人之前都没访问过野蛮人部落，加之平时生活水平就不差，感触并不如贝斯曼这般深刻，之前在营地里简单逛了逛，只觉得这个部落并没有传言中那么落后，营地干净整洁，见到的人也梳洗得十分清爽，不像之前沿途见过的野蛮人那般蓬头垢面。进了帐篷就不一样了。

白狼感受着地面传来的暖意，大吃一惊道：“魔法？！”，南方法师城邦里有些地方冬天也会使用魔法阵保持室内温度，但那是法师和极少数贵族才能享受到的体验，普通人最多点个壁炉取暖，眼下这群野蛮人竟然在帐篷里用魔法取暖，奢侈的程度让白狼都难以接受。

“没有魔法波动，应该是什么精巧机关。”卢斯克法师倒是镇静得很，用脚蹭了蹭地面道就发现了异常。

“这是地暖。”昆塔看着一群人对着地面讨论，心里十分舒服，野蛮人一直以来被南方人低看一头，认为他们粗鲁野蛮，昆塔年轻时在外冒险经常遭受这种歧视，即使他武艺高强，识文断字，依然会被人叫蛮子，眼下这些南方佬一副啥也不懂的样子让他自尊心得到很大的满足。

“地暖？”白狼疑惑得咀嚼着这个新鲜而陌生的名词。

“嗯，这地下用石头和石板架空，留有烟道，外面有专门的火炉，烧水做饭的时候点上火，热气就会顺着地面扩散，这样整个帐篷就都暖和了，不像火塘会弄得屋里烟熏火燎的，热的还不均匀，这可比壁炉舒服得多。”昆塔解释道。

众人惊叹了一番，就席入座。昆塔的老婆阿洛尔给众人端上了热茶。南方人待客没有喝茶的习惯，基本上都是喝酒，富人喝葡萄酒，穷人喝啤酒，再穷的只能喝凉水了。倒是富裕的法师城邦流行喝茶，贝斯曼端起茶杯看了看，里面泡着并不是茶叶，而是松针，他尝了一口，发现满口都是松针特有的香气，而且竟然是甜的。

“这里面加了蜂蜜？”贝斯曼端着杯子略感意外，甜味是稀缺资源，这个世界所有的水果只有苹果、梨、葡萄是丰产的，而且还无法长期有效保存，因此蜂蜜价格非常高，南方某些小地方的领主，甚至有为了两箱蜂蜜发动战争额记录。而且就算是贝斯曼这样的高收入群体，在南方也是买不到蜂蜜的，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属于领主的。野蛮人确实都会收集林子里的蜂蜜，但这通常是作为重要交易资源，会就这么用来待客实在是太奢侈了。客人们闻言都尝了尝味道，不一定都喝的惯，但也是十分新奇。

“味道不错吧，这可是比蜂蜜更甜美的好东西。”昆塔笑着说“你若是有兴趣，我们可以用这个跟你们交易”喝了茶，贝斯曼和昆塔开始商量这次交易的内容和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