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铸剑铺
“这究竟是当铺还是土匪窝啊!”
两人劈头盖脸一顿狂问,见他没有回答,直接一棍子把他敲昏过去。
醒来时自己的双手双脚被紧紧绑在椅子上,嘴上粘着一片胶布。
只听“刺啦”一声,他嘴上的胶布被周司理粗暴地撕开,差点连嘴唇上的皮都被揭掉。
只是刚被撕下胶布的嘴还没等过两息,胶布又重新贴了回去,没给公羊巡哪怕一点说话时间。
看着眼角疼出几滴泪光的公羊巡,周司理嘴角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疼吧,周义的疼痛比你更甚千百倍!你要是还不交代,我不介意让你慢慢尝尝周义所经历的……所有。”
木棍落在背上,火辣辣地刺激着公羊巡的神经。抽动空气的声音厉厉作响,只是这一次背上却没有传来木棍落下的感觉。
抬眼一看,木棍却是停在空中不动从周司理的表情看来他是用力砸的。顺着他的手往下看,一只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接住落下的木棍。
“周伍,差不多就行了。再怎么着你也得让他说一下事情的原委。”李票台看了一眼周司理,缓缓说道。
“哼。”后者扔掉了手中的木棍。李票台叹了口气,蹲下身子轻轻揭开胶布:
“巡小子,该讲讲王义的事情了……”
…………
男人把小男孩轻轻放下,缓步走到门前。妇人闻声抬头,刚好与男人的视线相撞。
“夫君你别出去!别出去!”手中木柴掉落,忙不迭往男人跑来。
“月儿。”
男人的话像是有魔力一样,妇人听到呆愣在原地,灶中的火舌隐隐有往外蔓延的趋势。
抬头一看,男人咧了咧嘴角,看着她笑着说道:“月儿,我该出去了。即使这里没有其他任何能打扰到我们的事,但我该离开了,外面的青儿还等我带着米回家呢。”
妇人很是着急,想往前走,但面前就像有一堵看不见的墙一样,把她与男人隔开,声音也穿不过分毫。眼泪流下,双手徒劳地拍着面前无形的墙壁。
没有去管妇人,男人转身走出门。
妇人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双目无神,眼泪不止。而她身后火舌已经窜出灶台,把旁边的柴火悉数点燃,瞬间火光充满整间屋子。
门外的世界依旧被猩红色的血块充斥,看上一眼就会精神错乱。
“咔嚓”。
门关好了,可这咔嚓声不仅仅只有门闩闭合的声音,并伴随着一阵裂缝声。
回头一看,空气像玻璃被凿了一个洞,密密麻麻数不清的裂痕出现在男人身后。
咔。
身前的景象如碎片般炸开掉落,男人一扭头。破碎之后眼前的景象是那么的熟悉。
浑身寒毛乍起,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测,急忙把头扭了回来。
「别别别别别……」
身后被浓浓黑烟笼罩,呛人的黑烟使得男人不住地咳嗽。
此刻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脑海中的猜测越来越肯定,瞬间动身冲进了黑烟中。
“月儿!阳儿!”
这是自己的家!真正的家!
浓烟中分不清方向,但男人依旧凭借着自己在这儿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熟悉感,找到灶台的方向,磕磕绊绊跑去。
男人肯定刚才关门之前看到的那一幕都是真的,最后妇人的神情动作已经说明,刚才是确确实实正在发生的事情。
「该死!」
黑烟呛入鼻喉,男人的呼喊声渐渐沙哑。浮尘侵入眼睛,被熏得睁都睁不开,眼泪不停流出。
手忽然传来摸到东西的触感,男人心中一沉。
妻子。
抱着怀中生死不明的妇人跑出浓烟范围之内,男人手在那焦黑的脸庞上胡乱地揉搓,试图恢复她原本的容貌。
“月儿没事、月儿没事、月儿没事。”任凭他再怎么揉、再怎么用力搓,那脸庞始终焦黑,不见有一丝的恢复。
“该死!”
男人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转身关门前男孩的位置,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在乱石中乱翻。
记忆中的窗户下面没有,家里每个窗户所在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始终没有找到阳儿的踪影。
在男人就要被烟气熏昏过去的时候,他忽然一愣,微弱茫然的目光聚焦在一块坍塌的巨石上。
“阳……儿?”
不顾手指传来的疼痛,男人奋力挖开上面铺的碎石,紧接着把巨石掀开——一个貌似睡着了的男孩出现在眼前。
阳儿。
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与精神,男人把两具尸骸用力地拥入怀中,无声泪流。
风一吹,把一片残破的衣角吹到他的脚边。残留的衣角依稀能看出这是一件墨边的白衫,空洞的眼神有了一丝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