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旧神
因为受到不明干扰源的影响，各处遗迹的监控在相当一部分时间内都处于无信号状态，等到联系恢复的时候，【管理员】看见的就是空空荡荡的古神遗迹。
“那么除了白光，你还看见什么了吗？”【管理员】问道。
“什么也没有。”洛暮摇摇头，“但古神绝对是苏醒了，我看见撒托古亚的存在，虽然只是惊鸿一瞥。”
“古神苏醒了。”【管理员】肯定地说道，“在那一刻，几乎所有收容物都有反应，它们在为其欢呼。”
洛暮看了一眼四下寂静无声的收容室，这里可完全没有暴动发生过的迹象，看来随着古神的消失，它们又再度沉寂了下来。
“陈教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洛暮问道，“这是不是意味着那个预言是完全错误的，兄弟会为了一个完全虚构的目标准备数十年。”
“假如预言是假的，那就再好不过了。”【管理员】沉吟着，“可是一切的确如同预言中说的那样发生了。”
他站起身，走向伊斯人的收容室，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与洛暮的想法不谋而合，如果这个世界上谁最有可能知道真相，伊斯人无疑是希望最大的那一个。
“你是说，在某种未知力量的作用下，所有的古神都消失了？”收容室内，被唤醒的伊斯人并没有惊讶的情绪，
“坦白地说，我们一族并没有掌握末日之后人类的历史。”伊斯人坦承道，“在古神苏醒的时间贸然交换灵魂是愚蠢的行为，它们放过了我们，却不代表我们能够随意挑衅它们。”
“据我所知，在这段时间之后所有的记录都被封存，只有我们的长老才有权利知晓。”伊斯人说道，“我在族内地位并没有那么高。”
“我不明白。”洛暮问道，“你们不是来自未来吗，这应该是你已经经历过的历史。假如你没有权利知晓，你又怎么知道末日到底会发生什么。”
“他们并不来自未来。”【管理员】说道，“‘时间之影’的尽头，是一个避难所，也是囚笼。那是过去的某一瞬，而不是未来。”
伊斯人默认了这一点。
“至于末日会发生什么。”他苦笑一声，“这一点我当然清楚，因为这样的轮回，我们早已经见了无数次。”
地球诞生的数十亿年岁月中，曾经存在过无数文明，而即便是其中最为特殊的伊斯人，也无从得知这样的轮回起源于何时。
“我们的技术并非来源于自身。”他有些含糊地说道，“它有局限性，但就在我们能够接触到的历史与未来内，就已经有不知道多少文明毁灭于古神的苏醒。这些生物并非像你们想象的那样，只是在几千万年前才来到地球，他们存在于地球的时间远超你们的想象。”
“这些被毁灭的文明中，绝大部分直接死亡于古神苏醒的那一刻，成为了他们延续生命的祭品，还有很小一部分存活下来，成为了古神的眷属。”伊斯人继续说道，“这其中，最特殊的文明，只有两个。”
“第一个，是我们。”他指了指自己，“第二个，就是你们。”伊斯人又点了点洛暮。
“关于古神消失这件事情，我几乎可以给你们肯定的回答。”伊斯人说道，“是旧神帮助了你们。”
“幻梦境、意识投影、宇宙暗面，随便你们怎么称呼那个地方。属于地球的诸神居住在平原上的宫殿，终日饮宴起舞。”【管理员】背诵着洛夫克拉夫特教授手稿中描述的幻梦境见闻，“你是指他们？”
“没错。”伊斯人点点头，“我有这段文字的记忆，它描述的地球众神，就是旧神。”
“我知道了。”【管理员】点点头，再次转动手把，往生存舱中注入了休眠剂。
“等等，你不问问旧神为什么要帮助你们吗？”伊斯人在疑惑中重新陷入了沉睡，而【管理员】带着洛暮离开了房间。
“陈教授...”离开收容室后，洛暮欲言又止，他与伊斯人抱有相同的疑惑，明明已经接近了真相，为何不干脆询问到底，了解清楚。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管理员】打断了他的话，“你难道忘了吗，【教授】交给你们的任务？”
“您是说，深渊之主？”洛暮想起了混沌分身的来源，那难道就是所谓的旧神？
【管理员】点点头，带着他绕了几圈，来到了一间中等大小的收容室前。
《死灵之书》。
这本在阿拉伯洞窟中发现的古籍，有诸多与古神相关的记载，但这与旧神有什么关系？
“兄弟会的数据库当中，拥有的是《死灵之书》的上卷。”【管理员】打开了收容室，也在同一时间，洛暮感到肋侧纹身开始升温，收容室内的污染已经达到了极为严重的程度，几乎肉眼可见有黑色的旋风喷涌而出，却被限制在地上亮起的花纹内。
二人走入室内，金属大门自动闭合，在他们面前，《死灵之书》静静地立在圆形桌台上，深黑色的雾气如同实质般环绕在周围，缓缓鼓动着。
“在这里看到的事情，不能说出去。”【管理员】走近书本，那雾气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而随着洛暮的靠近，雾气更是如同见到可怕的生物一样缓缓退开。
“几乎没有人知道，《死灵之书》除了记载古神的上卷之外，还有特殊的下卷。”【管理员】翻开书本，那堕落的文字微微蠕动着，《死灵之书》原本采用的语言已经不可考，它的神奇之处在于，即便你不认识其上的文字，却依然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与来自外太空的至高存在相对的地球诸神，在幻梦境的宫殿庆祝着被放逐的自由。
洛暮轻轻念着下卷的开篇字眼，那文字中的嘲讽意味恶意满满，他的手轻轻抚上书本，那焦躁颤动的文字忽然安静了下来，乖乖地排列在一起。
他们在虚无中安度时光，书上如此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