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钻地魔虫②
从应城市区的情况可以看出，幼虫造成的破坏并不严重，但是路面损坏与部分房屋塌陷是无法避免的，其中状况最差的地区位于应城西北市区的中心段，孙芷兰手中的平板电脑显示，那曾经是个高档住宅区。
洛暮避开马路上的塌陷地带，因为路面损坏严重，几乎所有交通手段都无法使用，三人只能依靠自己的双腿。
以应城庞大的人口基数来说，全部疏散是不可能的，有相当一部分数量的市民此刻正在各处避难场馆与防空洞中躲避，也肯定有部分人群抱着侥幸心理藏在家中，不及早处理掉钻地魔虫，或许会酿成更大的苦果。
“我记得，按照雷处给我们的平面图，前面应该是个体育场馆吧？”走了半个小时左右，【猫】忽然停住了脚步，指着黑洞洞的前方说道。
“没错，那是体育场馆，而且是应城第二避难所。”孙芷兰对照着平板电脑上的电子地图，肯定地说道。
“里面现在还有人。”洛暮看着体育场馆少数几扇换气窗中的灯光，“这么热的天气，待久了恐怕要出事情。”
“天气可不是我们应该担心的。”【猫】说道，她苦恼地点点图书馆四周，“体育馆底下的这七条幼虫才是大麻烦。”
......
“一人领一瓶水，一卷毯子。”守在门口的武警小姐姐检查过三人的身体，确认没有隐藏什么危险物品之后，温言说道。
“抱歉，我们这儿没有吃的了。”负责发放救生物资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把三瓶水与三卷毯子递给洛暮，看来刚刚参加工作不久，面对一身巫女服的【猫】还有些腼腆，他不好意思地向女孩说道。
“有这么多已经很好啦，多谢你们。”小巫女向着几位武警尊敬地鞠了一躬，“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这是发自内心的敬意，正是因为有着众多不畏艰险，舍己为人的前线战士们，才保护了这些普通人的生命。
偌大的体育场馆此刻满满当当都是人，闷热的天气加上人挤人的环境，几乎没有人睡得着，当大家都在小声交谈时，那声浪也足以形成恼人的嗡嗡声。所以在洛暮三人没入人群之后，就彻底失去了踪迹。
“幼虫聚集在这里是有原因的。”【猫】说道，“钻地魔虫的生活习性很特殊，它们喜欢安静、偏远的环境，常理来说，这些东西根本不可能自发地聚集在一个这么热闹的地方。”
的确，事出反常必有妖，幼虫异常的状态表明这并不是一场意外，再加上没有钻地魔虫成年体出现的迹象，可以肯定有人或是神话生物在背后搞鬼。
洛暮摸了摸肋侧的纹身，没有任何奇怪的感觉，如果是邪教徒，那他们恐怕正打算对整个体育场馆内的人下手。
“找到了。”猫循着魔尘的感应找到了藏在隐蔽处的体育馆地下室大门，大门锈迹斑斑，看来常年无人使用，但本挂在其上的大锁此刻掉在一旁，显然有人先一步进入了这里。
刚踏入地下室一步，小巫女袖中的铃铛一声轻响，一道人影从旁边的阴影处扑出，黑暗中暗淡的刀光一闪而过，短暂的惨呼刚响起便戛然而止，洛暮紧紧箍着偷袭者的脖子，直到他脑供血不足失去了意识。
借着外界的光线，能看清偷袭者的样貌，这是个年轻男子，受伤的地方滴滴答答流着鲜血，如果不加以治疗，很快他就会失血致死。男子落在地上的手中握着一台对讲机，上面的红灯闪烁着，显然正处在对讲模式。
“糟了。”三人对视一眼，拔腿冲向地下室深处。
体育馆地下室曾经是恒温游泳馆，但不知因何原因关闭了，其大门被外力破坏后敞开着，纷乱的脚步声在门后回荡，显然这些邪教徒得到了洛暮三人到来的消息，前来阻止他们。
“汝见人首蛇身者，无臂鱼鳞者，土牛木马者，汝勿怪，此怪不及梦，梦怪不及觉，有耳有目有手有臂，怪尤矣。大言不能言，大智不能思。若龙若蛟，若蛇若龟，若鱼若蛤，龙皆能之。”古怪的咒语声在游泳馆内回荡。
“这怎么可能？”洛暮面色一变，他难以置信地听着不断重复的咒语声，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
“这是什么咒语？”孙芷兰与【猫】都没有听到过类似的咒文，更无从得知出处，不过看着洛暮放慢了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这是召唤钻地魔虫的咒语。”洛暮解释道，神色依然糟糕，“但它是残缺的，最多只能召唤来幼虫。”
“可那是七只幼虫已经足以让体育馆坍塌了。”【猫】有些焦急地说道，“不阻止他们吗？”
“已经来不及了。”洛暮说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不过需要你们替我拖住这群家伙。”
洛暮口中的“家伙”是几个神色平静的中青年男子，他们穿着西装，面带微笑。
“放弃挣扎，回归母神的怀抱吧。”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笑着说道，“在那里没有痛苦也没有烦恼， 我们都会融为一体。”
他伸出了手臂，做出了拥抱的姿势。
“不，谢谢。”【猫】拒绝道，“就算要融为一体，我也要和香喷喷的小姐姐或是冷冰冰的帅哥，才不要和你们这些脑子不好使的家伙一起。”
“那真是可惜。”男人微笑道，他侧过脑袋倾听着咒语声，“干掉他们。”他加上一句。
他身边的青年男子拿着各式各样随地捡起的工程垃圾冲了上来，随着咒文声越发激烈，他们的身上冒出了泥土颜色的魔纹，这些魔纹在肉体里扭曲穿梭，就像在大地里游走的钻地魔虫。
【猫】轻盈地避开了这些人的手电，窜入了黑暗之中，飘飞的巫女服如同深夜里那一抹血月，她出现在最前方的年轻人侧面，抹过特殊涂层的祭刀轻松地刺入他拿着旧钢筋的手臂，但伴随抽出的祭刀一并飞出却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带着腥臭味的沙土，落在地上发出嘶嘶的声响。
“他们被侵蚀了。”孙芷兰喃喃道，淡金色的花纹从她的宽大的t恤蔓延开来，那光芒之瑰丽，甚至将其头发都染成了金色。
“快开始吧。”孙芷兰瞥了一眼闭着眼睛的洛暮，“我会把他们挡住。”接着她迈步上前，挥拳砸开邪教徒丢来的水泥砖块，转身狠狠一脚抽在他身上，发出岩石崩裂的脆响。
“惟不诚之人，难于自信，而易于信物，故假此为之，有诵咒者，有事神者，有墨字者，有变指者，皆可以役神御气，变化万物。”洛暮缓缓念道，与游泳馆内的咒文声奇异地共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