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狂暴的人

在李铁柱出去前，说了屎馒头三个字，然后他就变了一个人。

一个能一拳打裂防弹玻璃的人。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是，屎馒头这三个字，是打开人格牢笼是钥匙。

一些多重人格的患者，有时候隐藏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人格。只有在一定条件的刺激之下，才会出现。

这个条件可能是一个场景，一个人，也可能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词。

林正赶紧问贾主任，李铁柱有着怎样过往，有着怎样的童年。

要说对研究中心病人的了解，没人能比得上贾主任。所有病人的资料、履历、病史、特征等等，都在他的脑子里。

李铁柱来自偏远穷苦的农村，是一个十分可怜的人，三岁的时候父母双亡。没有爷爷奶奶，被亲戚领养。

亲戚也是个穷苦家，孩子很多，照顾自己家的孩子已经不易。被领养的李铁柱吃不好，穿不暖，经常受冻挨饿，营养不良，长得十分瘦小。

最要命的，是李铁柱经常被同村的孩子欺负，受尽各种侮辱。领养他的亲戚不管，亲戚家的孩子也不帮他出头。

整个村子，也就只有一个傻乎乎的小姑娘跟他关系还不错。

可以说，从小他就几乎一个人忍受着所有，孤苦伶仃，在极其黑暗孤僻的环境里长大。

就在那时候，留下了病根。

以前贾主任跟李铁柱聊天的时候，有关李铁柱凄惨的过往，他基本都知道。

屎馒头事件，倒是一直没有听李铁柱提起过。

林正细细听着，面露同情之色。每个病人的凄惨过往，都好像发生在他身上一样，内心十分难过。

贾主任刚刚说完，副主任兴奋异常，“很显然，屎馒头是李铁柱童年最凄惨的一件事。既然是最凄惨的一件事，那创造最可怕的人格，也属正常。”

贾主任很不高兴地说：“你就这么高兴？”

林正说：“既然是最凄惨的事，那一定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痛苦。”

副主任奇怪地反问：“我们在这里干什么？为的不就是这个么？”

此话一出，尽管贾主任心中颇为难过，但也没有办法。突破研究瓶颈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没有理由放弃。

他安慰自己，一切都是为了更多的人。

为了更多的人，只能让一部分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贾主任无奈摆摆手，副主任立刻大张旗鼓布置起来。副主任让保安把沈然拖下去，把李铁柱带上来。并着重强调，李铁柱不仅要戴手铐，脚上也要带。

审问室里，要多派一些保安，保证贾主任的安全。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场景。唯一不熟悉的，是多出来的保安。

屋子里的保安，竟然多达八个人。

这么大的阵势，李铁柱从来没见过。从进门的那一刻，就害怕得不行，浑身抖动得厉害。

“你们带我来干什么？”胆小的李铁柱瑟瑟发抖地说。

副主任刚要提起说话，斜眼看了一眼贾主任，慢慢缩了回去。

贾主任并没有直接说出那三个字，“李铁柱，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没有。”李铁柱不敢说自己不正常，身后站着八个保安，他害怕因为某一句话，带来严重后果。

“别害怕！”林正插话道，“保安是询问上个人的时候留下的，跟你没有关系，想到什么你就说什么。”

林正说话总是很温和，很有亲近感，让李铁柱稍稍放下了戒备。

李铁柱犹豫了很久，审问室里安静了许久，最后犹犹豫豫地说：“要说哪里不对劲，有一次我的手，不知道为啥，总感觉很疼。”

手！

林正三人不禁互相看了一眼。一拳轰在防弹玻璃上，能不疼么。

看起来，那天晚上的怪物，果然潜藏在李铁柱身体里。

贾主任并没有着急说出那三个字，而是起身走到李铁柱面前，跟他聊起了家常。聊得多了，慢慢让李铁柱放下所有的戒备。身后那八个保安，似乎再没有了以往的威严。

就在聊得很开心的时候，贾主任突然严肃地说：“屎馒头。”

李铁柱热情而单纯的脸，骤然静止，身体不自然地颤抖了一下。

副主任加了一把猛料，迅速窜到李铁柱面前，几乎脸贴着脸，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并面带恐吓：“屎馒头。”

林正在桌子后面看着，不仅感叹，正副主任的配合着实默契。

一个温和的像亲人，一个严肃的像仇人。在亲人卸下防备的时候，仇人再上刀子往往是致命的。

李铁柱听到第二声屎馒头后，身体开始毫无规律的颤抖，跟因为害怕而产生的颤抖完全不同。面部时而紧凑，时而舒展，嘴角不停地抽搐。

他的眼睛呆滞，没有看着眼前的事物，脑海好像被一幅幅画面占据。

伴随着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剧烈，副主任抓着李铁柱面目狰狞地说：“屎馒头！”

李铁柱爆喝一声，一把将副主任掀开三米开外。贾主任不禁后退一步，林正惊讶的直接站了起来。

保安见状，四个人围了上来，却被李铁柱一把掀翻，四个人摔倒在地。

贾主任震惊之后，更是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