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渔翁之利

“不！你一定是在骗我！他昨夜明明不是那样说的！”雁霞脸色惨白如纸，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姜梨烟。

“昨夜是昨夜，今日是今日，我劝你还是别傻了，暴室里的手段应该听说过吧？一会儿就乖乖把罪认了，你还能少受些折磨。”

“姜姑娘！奴婢也可以做您安插在皇后身边的眼线！但求姜姑娘千万不要为王公公开脱！只要姜姑娘肯救奴婢，日后奴婢定为姑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哦？我怎么信你？若是你中途反悔了，我可是要跟着遭殃的。”姜梨烟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还不如直接除掉你来得更稳妥一些，不是么？”

雁霞一脸惊慌，但很快又冷静下来，理直气壮道：“奴婢……奴婢有王公公杀人的证据！”

“证据？唯一的作案工具都被他拿来栽赃杨公公了，你还有何证据？”

“不！不止这个！”雁霞连忙说道。

姜梨烟微微抬了抬眉，“是什么？”

雁霞焦急地说：“姜姑娘您先说，您究竟是帮我还是帮王公公？姑娘您想想，奴婢才是贴身服侍在皇后身边的人，知道的自然比王公公更多！对您而言，我才是那颗最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姜梨烟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急什么？你既不说你握着他什么把柄，我怎么好随便做决定呢？”

雁霞犹豫了片刻，下定决心开口道：“王公公的宫服上面带着林公公的血，他让我拿去烧掉，但我没来得及烧，便藏起来了。”

她原本可以直接用这证据来反击姓王的，但姜梨烟若是一口咬定她与林公公有染，姓王的还可以反咬一口，说她是故意拿他的宫服抹上血来栽赃于他，届时她就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因此无论如何，姜梨烟都得站在她这边，她才有活命的可能。

姜梨烟满意地点点头，“雁霞姑娘不愧是皇后身边的人，如此识趣，那么接下来，你应该知道要如何做了吧？”

“奴婢……知道。”雁霞咬了咬嘴唇，稍显艰难地应道。

姜梨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很好，太后那边我自会告诉她，是我认错了人，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是，姜姑娘。”

姜梨烟出了暴室，徐嬷嬷迎面急匆匆地赶来，脸上满是担忧。

“哎哟，姜姑娘！老奴可算是找到您了！老奴还以为姑娘您不识路走丢了呢！真是急死老奴了！原来您早就到了啊！”徐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徐嬷嬷，我确实是迷路了，不过好在路遇一位公公把我带过来了，害得嬷嬷担心，烟儿实在是抱歉。”

“姜姑娘莫要说这种话！只要您无事就好！您这是……已经进去过了？”徐嬷嬷好奇地问道。

姜梨烟点点头。

“如何？那人是她吗？”

“嗯，错不了。”

“这贱蹄子！竟然在宫中做出如此不耻之事来！老奴回去就禀报太后！让太后好好惩罚她！姜姑娘，时候也不早了，您是时候回侯府了吧？让老奴送您出宫吧！”

“多谢徐嬷嬷好意，烟儿自行出宫便是，劳烦嬷嬷走这一趟了，嬷嬷快回去歇息吧！”

“我们姜姑娘真是太懂事了！那老奴便先行告退了，姑娘走好！”

姜梨烟转身带着芙冬出宫。

“小姐，如此便完事了吗？若是那个宫女联合王公公反咬您一口，您可如何是好？”芙冬有些担忧地问道。

“不会的。”她微微一笑。

“小姐您为何如此就笃定？”

“如今不仅雁霞不信任王公公，王公公也不会再信任雁霞了。”

“为何？”芙冬瞪大了眼，有些想不通自己又错过了什么关键性的环节。

“王公公一旦知道雁霞因与太监有染而进了暴室，定会猜测她不久便会被严刑逼供，从而牵连出他来，所以他必须得在此之前先处理掉雁霞，以免引火烧身。”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刚才同雁霞所说，将一切嫁祸给她，所以，接下来就是他们二人狗咬狗的时间了，我们就坐等收渔翁之利便好！”

“啊！所以方才小姐并不是在有意吓唬那个宫女呀？”

姜梨烟“噗嗤”一声笑了，“走吧，我们得去银霄楼了，都这个时辰了，少师大人应该等急了。”

银霄楼这边，周砥正独自一人坐在棋盘前下棋。

镜昭显得有些焦躁不安，语气不满道：“这个姜梨烟，说好的未时在银霄楼见，这都戌时了还不见她人影！”

这时，窗外闪过一个黑影。

镜昭眼前一亮：“镜则！你小子可算回来了！快跟先生说说，姜梨烟究竟干嘛去了？”

镜则轻咳一声，压低声音说道：“先生，姜姑娘今日进宫了。”

“所为何事？”

“说是向太后请安，但……”镜则欲言又止。

“但什么？你倒是快说呀！”镜昭着急催促道。

“姜姑娘突然跟太后检举，皇后身边的一位叫做雁霞的宫女与太监有染，太后把那个宫女关进了暴室。”

“她检举这个做什么？”镜昭有些摸不着头脑。

周砥轻轻捻起一枚棋子，放到棋盘上。

又是一盘死局。

他眉头不由得皱起，抬眸冷冷道：“今日清宁宫死的太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