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管教

姜柔仪闻言一怔，明明她说的就是实话，姜梨烟她还能说哪门子实话？

此时的姜柔仪刚从江州回来不久，心中城府并不算深，事到如今还半点不把和她抢太子妃之事当回事。

姜梨烟随意扫了一眼周围这些“看客”们，最后意味深长地将目光落在柳姨娘身上。

柳氏对上她的目光后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在侯府生活多年，自是了解姜梨烟为人的，柔仪刚刚的那番话根本不像是姜梨烟平时的作风。

若姜梨烟说出的实情对她女儿不利，今日叫京都这些小姐们看了笑话还传出府去，日后她女儿还如何嫁人？

柳氏的心越发没底，赶紧命人将客人们先带回正厅歇息。

丫鬟们向来只看夫人的脸色行事，夫人若是不让动，她们便不动。

程意卿在心底冷笑，心知柳氏这是自己先怕了，对着那些不知所措的丫鬟们道：“柳姨娘不是要听事情的真相么？想必客人们也想听吧？这时打发人家离开作甚？”

柳氏本欲辩驳，但姜梨烟却率先开口：“娘亲，此事恐不便外传，还是让客人们先行歇息吧。”

程意卿虽不知自己女儿打的什么主意，但亦知她有自己的考量，于是摆了摆手，示意丫鬟们带客人离开。

围观的客人们嘀嘀咕咕地散了，周围只留下了赵嬷嬷和几个靖远侯府的丫鬟。

“大姑娘，现在可以说了吧？”柳氏打量着她。

“娘亲，方才在船上仪儿妹妹同我说，让我将与太子的婚事让给她，我自是不肯，妹妹便以跳湖相要挟，是我未能拦住，才让妹妹跳了下去。”

“接着我与萏秋一同入水救妹妹，但我不熟水性，所以连累妹妹受了些罪，她记恨我也是应当的，可她也不能污蔑我推她下水呀！”

话音刚落，姜梨烟的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下。

“姐姐你……”

程意卿听到姜柔仪想抢了自己女儿的婚事，顿时气得发抖，一耳光扇在了姜柔仪本就有些发红的脸。

啪！

姜柔仪被打懵了，不敢置信地看向程意卿。

平日里程氏就算再偏袒姜梨烟，但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也从未敢如此打过她，如今竟然……

“夫人！你这是作甚！”柳氏惊呼，急忙护在姜柔仪前面。

“柳真儿！瞧瞧你生出来的好女儿！胆子不小，竟敢觊觎起自家嫡姐的婚事来了！”程意卿指着柳氏的鼻子大骂。

若是平时姐妹俩小打小闹的事，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但如今竟有人把主意打到她女儿的婚事上来，是真不把她这个侯府主母放在眼里了！

“母亲，我没有要做太子妃......”姜柔仪捂着脸摇摇头，“我与姐姐姐妹情深，我只是想与姐姐一同侍奉太子，才与姐姐提出让我做太子侧妃之事，姐姐若不愿意回绝便是，可姐姐一气之下竟将我推下水，母亲若是不信可以问萏秋，萏秋是姐姐的人，断不会为我说话的。”

姜梨烟听见“姐妹情深”四字不由得皱眉，拼命忍下了胃里翻涌而上的恶心。

“妹妹，你提侧妃之事不过是因我没应下让出太子妃一事罢了，你见我连侧妃都不愿给你，便用跳湖的方式来作践自己，萏秋，我说的对么？”

她转身看着萏秋，眸中含泪。

萏秋惊慌失措地看了眼姜梨烟，又拿眼偷瞄姜柔仪，拿不准自己现在到底要站哪边，但不论她站哪边都会开罪另一边，所以不吭声才是保命的关键。

啪！

程意卿不由分说，又是一巴掌。

“太子侧妃又岂是你配肖想的！”

柳氏上前抓住了程意卿的手，“夫人！够了！左右不过是她们姐妹间有些摩擦，何必如此较真！烟儿与太子的婚事还未敲定，仪儿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这难道也有错？况且，若仪儿能成为太子侧妃，日后烟儿在太子府也能有个照应，岂非两全其美？”

程意卿冷笑，“好一个两全其美！柳真儿，先是你爬上我夫君的床，如今我女儿还未出嫁，你女儿便打上我女儿未来夫君的主意了！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夫人你！”柳氏气得一脸煞白。

“仪儿妹妹，即便你不说，父亲和母亲也自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的，何苦委屈自己给姐姐做小呢？”姜梨烟轻轻哽咽了一声。

姜柔仪身上本就冷得发抖，又被程氏扇了两个耳光，此时听了这话更是恨不得上去抓花姜梨烟的脸。

“总归是亲生的，在做小这件事上天赋异禀，倒也怨不得人家！”程意卿冷哼一声，不阴不阳道。

柳氏死死压下心头的愤怒，咬紧后槽牙：“今日是仪儿不懂事了，还请夫人和大姑娘莫怪，日后妾身定严加管教仪儿！”

“柳姨娘这么说，倒显得是老夫人这些年来对二姑娘管教不严了？”

“夫人，妾没有……”

“翠缕！去把侯爷和老夫人请来！今日便请侯爷和老夫人好好管教管教二姑娘！”

“母亲！”

“夫人！”

“阿嚏！”

姜梨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身上冷得很。

程意卿转头看她，“烟儿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别受风伤了身子，待会儿再到你爹的书房来，还有二姑娘和柳姨娘。”说完还瞪了柳氏一眼。

“夫人，此事没必要闹到侯爷那里吧？”柳真儿有些慌乱。

“母亲！仪儿知道错了！仪儿不该觊觎姐姐的婚事，还请母亲责罚！父亲公务繁忙，我们还是不要打扰父亲了吧？”姜柔仪膝行两步，跪在程意卿面前，一脸委屈地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