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从今天起你才是我徒弟
鸡鸣三遍，天光微亮。
陈管家见主人还没有回来，于是大着胆子准备出门查看。
他悄悄摸地打开侧门，此时街上空空荡荡，兵士也不见踪迹，不确定是已经撤走还是去其他地方巡逻。
他带了小土子和另外一个小厮，只提了一个小灯笼，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往土地庙走去。
他蹑手蹑脚走到土地庙前，看见神像披着罩袍，神情肃然，回头看了一眼亲信小土子。
小土子马上明白管家的意思，点点头小声说：“就是他，昨天我看见他换的衣服。”
陈管家想去拉开罩袍，要看看这鞋到底是什么样子？结果刚一拉，神像“轰”的一声，直挺挺地朝着管家倒了下来，顺带将香炉和放有瓜果贡品的碟子一并带倒摔在地上，以至于在万籁无声的环境中犹如鞭炮齐鸣般的响动。
三人吓得心脏加速，可还是得硬着头皮将“神像”接住。
陈管家一摸便知这肯定是人无疑，因声响太大生怕引来九城兵马司的注意，三人索性抬着“神像”就往家里跑去。
等进了院内，陈管家才敢大口喘气。
小土子很是机灵，想取下头套，竟然发现头套和颈部被抹上了石膏，导致头套和颈部已经联为一体。
他赶紧找块石块将石膏敲裂，拔下头套，只见姬二双目紧闭，面如死灰。
陈管家只顾着查看姬二脚上的鞋，发现小土子没有看错，他穿着的果然是流鬼鱼皮靴。
闻风而来的府内大夫也赶了过来，陈管家吩咐道：“这人气息微弱，你想办法给我就活，主人还有话问他。”
大夫不敢怠慢，紧急开展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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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转罗天炉内原本熊熊燃烧的火蛇也没了踪影，现在的火光忽灭忽现，就像遭到风吹雨打后流浪的幼兽蜷缩着、颤抖着，毋庸置疑，任何地方再来一阵风，哪怕是一口气，似乎都能将其彻底扑灭。
姬二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身体寸肌肤下，都被塞进了大小不等的铅块，以至于他每走一步都气喘吁吁疲惫不堪，这种疲惫不是像跑了几公里后体力透支的身体劳累，而是像拖着一块巨石走了一辈子，依然望不到尽头的麻木，在麻木的背后是对每寸肌肤、每缕肌肉、每个细胞声嘶力竭求救的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和他有一样感觉的还有五仙，五仙一度以为这是回到了修仙之路的渡劫历程，甚至于更甚。
姬二和五仙聚在仙炉前，炉火的孤独寂寥更是将六人的惨态衬托得淋漓尽致。
姬二调动了身体绝大部分可以调动的机能，才说出第一句话：“城……城隍……点卯了吗？我……我没有……耽误吧？”
五仙蹲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互相靠着，听见姬二这话，五仙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心头一暖。
“你……小子啊！你小子……”
“也不知道……该夸你……聪明呢？还是骂你……笨?”
“分不清你是在帮我们五个老头子……还是打算害死我们?”
姬二露出惊讶的神情，挣扎着坐起身来：“五位上仙，这是从何说起？”
白袍上仙宽慰道：“你不用着急，他们只是打趣而已。怪我们没有给你说清楚，才有今日之灾，不过也好，起码没有酿成大祸，这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黄袍上仙继续补充着：“我们每日只能和你相见一次，午时见了一次，所以你下午再唤我们时，不能相见，我们比你还要着急。”
“其实土地庙修好之时，我们就已经元神归位，你不知道而已……”
“那我把土地像拖走了，岂不是耽搁了五仙的大事？”
“那倒没有，我们见你扮成土地蹲在逼仄的神龛里，我们元神回到了你的身体。”
“那就好！那就好！当时快晚上了，我还是无法联系你们，急得我团团转，心想，反正你们就在我的体内，不如蹲在土地庙里，带上面罩，穿上罩袍，打算冒充土地爷。我是真真怕耽误你们五位的大事。”
“哈哈哈……孩子是有心的。”
“哈哈哈哈哈……不错！这孩子不错。”
“那我问你，你装土地爷没有问题，可为什么戴上面罩后，把面罩和脖子接缝处全部给涂上了石膏？”
“我不是担心被城隍给发现吗？这神仙还不是轻易就能发现凡人的呼吸？想着用石膏把接缝住封起来，也许能瞒过城隍爷呢？”
“哈哈哈哈……”
“这孩子，亏你想得出来，你就没有想过，这呼吸不畅，如果被憋死了该如何是好？”
“想到是想过，但当时也顾不上那么多，想着哪怕把我憋死，只要不影响五位上仙的点卯，我觉得也值了。”
红袍上仙点点头，对其他几位说道：“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五仙再次被感动，没有想到区区一凡人， 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意让他们五仙涉险，这种情感真是少有。
绿袍上仙继续打趣着：“我们五人可在你的体内，你若有个闪失，我们这几千上万年的修为就算陪你一起全交代进去了。你可想到这一层？”
“不会吧？你们可是神仙呢？怎么会？”
“我们元神寄居你的体内，你若有什么差池，我们岂能安然无恙？我们之间现在也是休戚与共！”
“那真是我考虑不周了……”
“事虽没有办得多漂亮，但心确实是好心。也可以告诉你，多亏你，我们城隍这一关，我们算是过了。”
“我们得谢谢你呢……哈哈哈哈哈……”
五仙轮番向姬二表示感谢，他只是呵呵傻笑，但能看出来有如释重负的轻松，他用手挠头，不好意思地给五仙说：“本来就是我的错，不该谢我的，何况差点又给五位上仙添乱大麻烦。”
“诶……我给四位老哥提一句，从今以后，别让这孩子叫我们什么上仙了，就叫师父吧！你这个徒弟我今天算是正式收了。”白袍上仙。
其他四仙纷纷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