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流鬼鱼皮靴

“管家！管家！不好了……”一个小厮快步跑到陈管家跟前，上气不接下气。

“有鬼撵你还是怎么的？”陈管家还是一副公鸭嗓。

小厮稍稍喘了口气说道：“收夜香的又来了。”

“来就来呗？你还打算敲锣打鼓迎接他吗？不会又来找我吧？”陈管家感到右手一阵发麻，莫非又是找我调教的？

“那倒不是……”

“那就好，以后我出门，你们几个跟着我，五丈以内千万不要让他近我身。这人脑子是一定有问题的。”陈管家端起一碗茶，呷了一口：“他不是折腾了一下午吗?怎么又来了？”

“不知道，下午走了后，这马上快天黑了，他又来了。”

“不管他，别让他来找我就行。”小厮凑到管家耳边小声说道：“可我看见……”

“什么？”陈管家手一抖，将茶汤直接洒在自己身上，烫得站起来直跺脚。“看清楚了吗？”

“千真万确，我看得真真的。”

“这怎么可能？不应该啊……”

“小的也觉得奇怪，这才来通报给管家知道的。”陈管家抖了抖身上的茶水，顾不得擦拭，对小厮说：“他在什么地方？”

“就在侧门的土地庙旁边瞎溜达，也不知道是干什么？”

“瞎溜达？”

“对！就是瞎溜达，胡乱转……”

“那你盯着他，有情况快快报来。”陈管家安排完，找了几个下人打探了姬二的一些情况，马上往陈员外书房走去，一路上直纳闷。

陈管家把小厮给他报告的情况又如实地汇报给陈员外，员外听完神情显得极为震惊。

小声嘀咕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管家：“是收夜香的小子吗？不可能吧？不能够啊？”

“知道这收夜香的底细吗？”

“主人，我刚找几个人问过，这个小子土生土长的京城人，父母双亡后，和一个邻居收夜香的老头相依为命，也从未远游过。”陈管家把刚打探来的消息也逐一上报。

“看清楚了吗?会不会看错了？”

“这是小土子亲眼看见的，他也反复确认过，这应该不会错。”管家说。

陈员外点点头：“小土子办事还是放心的。”两人在书房正说着，突然门外有小厮敲门。

“什么事？”小土子进到屋内内：“爷！我刚看见收夜香的刚把土地爷神像从神龛里搬了出来，他自己蹲了进去。”

陈员外和管家不敢相信这小土子说的话。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小的刚才看见，收夜香的把土地庙里的土地爷神像从神龛里搬了出来，拖到一个角落用枯草遮住。然后把土地爷的头也取了下来，带在自己头上。

竟然把神像的斗篷也扒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最后爬上神龛蹲在土地庙里，也不知道他是要干什么？”要不是这小厮跟着陈员外和管家五、六年且一向老实可靠，他俩压根就不会相信这一切。

这是什么意思？

玩，装土地爷开派对？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这人莫不是真的有病吧？”

“我就说，这人脑子有问题的。这是发癫还是打算成仙呢？”

“爷再问你，你可看清楚他穿的什么鞋了吗？”陈员外继续追问。

“回爷的话，小的看得清清楚楚，他穿的绝对是流鬼鱼皮靴。”

“真的？”陈员外再次确认。

“小的敢拿脑袋担保。而且……”

“而且什么？你快快说来。”

“而且，这流鬼鱼皮靴早在收夜香的来府上闹事时，我就看见了，他想必当时是揣在身上，结果给掉了出来。”

“混账，这么重要的事，当日为何不报？”

“回爷的话，当时人多，我站得也远，看得并不真切，而且管家随后被官府带走后，忙着打探消息，所以这事就耽搁了。今日下午这收夜香的只穿了一只鞋在土地庙上一通忙活，当时还觉得好笑。谁知道刚到傍晚，他再次过来时，我就看见他居然穿得是流鬼鱼皮靴了，像是回去专门换的。小的仔细看了好几遍，确认无误后才禀报给管家知道。”

“他在土地庙忙活什么？”员外不解。

“这小子把土地庙撞毁后，今日刚将其修缮完毕。”陈管家在一边补充。

“哦！那既然修好了，为什么快晚上了又去而复还？”

“小的也不知道，只看见他傍晚回来后，一直在土地庙和府前转悠，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下去吧！继续盯着他，看他到底要搞什么鬼？”陈员外把小厮打发走。

“主人！会不会这小子想监视我们？”

“监视？蹲在土地庙里监视我们？生怕我们不知道是吗？何况他收夜香的，凭什么要监视我们？”

“莫非是少君派来的？”陈管家又压低了声音。

“我才发的书信，一来一回最少也要四十多天，少君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回复了。何况他真是少君派来的，为什么不直接入府相见？搞这么多事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