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事实上，暴露给两人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
就像以前说过的一样，很多时候，亲口说出一些事情在他看来比被知道还要麻烦，而且能力这种事情并不好开口解释。
就如咒术师的术式一样，没有咒术师会将随意的将自己的术式讲给他人听，生怕消息传不远，让别人找到自己的破绽，当然这个别人里并不包含两人。
所以，没有特别契机展示能力的他没有开口。理由简简单单，就仅仅如此。
不过不管原因如何，单看结果就是他像两人隐瞒了自己的能力。而他却比谁都清楚两人的术式，他们进步的过程，他们困难的时刻，他们受伤的痕迹，硝子了如指掌。
不过庆幸的是，两人并不是青春期敏感少年。已经过了因为好友的隐瞒而愤怒，甚至宣言绝交的年纪，亦有可能的是两人根本没有这种时期。
虽然仅仅是高中二年级的年纪，但他们思想都异常的成熟，当然行为举止也十分可靠体贴，虽然只是对指定人群那样。
这一点从天内理子的任务就能看出来，他们不仅能够从夜蛾的措辞中细心的了解到班任对那次任务的抵触，也能够有独立的判断能力和决断能力，当然实力也是首屈一指。
在每天都要面对人类负面情绪造就的诅咒的残酷世界，一代代年轻人似乎都十分的早熟。是这个时代背景督促他们成为了如此模样，真不知是应该为此欣慰还是惋惜。
总之，这件事就这样混了过去。
*
当日夜晚。
与今日格外体贴，甚至离开前嘱咐让他早点休息的两人分开后，硝子无事两人的叮嘱，半夜开门离开了安静的宿舍。硝子笔直的走向自己原本傍晚就该抵达的目的地，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急需解决的事情。
赶到房间的他第一时间拿出存尸袋，打开后确认了对方的状态。对着完好无损的躯体满意的点点头，他开始了自己的作業。
「卵」是一个十分神秘的东西，他们中谁都不知它的制造方法，对它的使用方法也是一知半解。它的制作及使用办法全都是靠千年伯爵的博学和魔术，而他们诺亚和驱魔师知道的是「卵」是一个十分神奇且灾厄的存在。
尤其是在贪婪的生物手中它会加倍发挥作用，导致战争和灾祸。而这些则是会导致死亡，会在人世间产生悲伤和痛苦，以及绝望。最后，「卵」会以这些情绪为养料，造就更多的不幸。
但，以上这些都是在那些目标不纯的人类使用时会发生的事情。实际上，「卵」本身并没有如此能力，它本质上只是个能够左右生死，将灵魂绑缚在躯体中的工具罢了。就如一开始所说，由全知全能的千年伯爵所创造的「卵」十分神秘，它能够轻易的控制生死，犹如希腊神话中的塔那托斯。
这也是硝子不辞辛苦的通过方舟去寻找千年伯爵讨要「卵」的原因。
伏黑甚尔是名副其实的强者，这是他在上次的战斗中得出的结论，只是对于身体越来越偏向那个世界的他来说，人类脆弱的不行。毕竟这个世界甚至都没有圣洁的存在，因此他就如没了天敌的狼，肆意而为，当时解决伏黑甚尔真的十分轻松。
实际上，当初他是真的想要杀掉对方的。但是，对方强劲的实力和前些天使他感到不快与憋闷的任务让他改变了想法，他想要这个人为他所用。
而且，当初的他认为对方杀掉了五条悟，所以想着如果能够让他感受到生不如死的痛苦，控制不了自我的恨意就更好不过了。因此，在最后将手伸入对方胸膛时，他没有痛快的捏爆心脏，而是留了一手。
为的就是以后能够好好的利用。
因听过千年伯爵的详细解释和操作说明，所以一切过程比想象中要简单很多。也就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对方在冷藏室中变得冰凉的身躯重新找回了温度，没过多久对方就睁开了眼睛。
在几近凌晨的深夜里一顿忙碌后，有些疲惫的硝子双手撑着冰冷的解剖台，俯视看着缓缓睁开眼睛的伏黑甚尔。他挑了挑眉勾起一边嘴角问道，“怎么样？死而复生的感觉。”
怎么样？
对此愚蠢的问题，伏黑甚尔简直不想回答。
还能如何！他觉得一切都糟透了。
在惠的母亲离世后，他过的浑浑噩噩，甚至下狠心提前将伏黑惠卖给禅院家，那既是对否定他存在的禅院家的讽刺，也是他对伏黑惠的最后一丝顾虑。
在禅院家有着咒力和术式的惠至少会有一些所得，不会像他一样饱受折磨。更何况像他这样的人并不能给惠一个有保障的生活。
他明明是这么思考的，也与禅院家做好交易。可是当面临死亡的最后一刻，他却又开始思考，将惠送进禅院家真的好吗？
那一刻他确确实实是想要告诉眼前的人，或者随便谁都好，不能让惠进入那个魔窟，不要冠上禅院这个犯呕的姓氏。
......永远不要，一直叫伏黑惠也挺好的。
然后含着那点后悔，他永远闭上的眼睛。
......他是这么以为的，可是谁能想到他还能重新睁开眼？
看着眼前杀了他的罪魁祸首，他心情糟透了。一是因为自己死前的想法，二是因为自己居然会重新复活。
简直莫名其妙！这就像是明明全力以赴抱头学习用来面对第二天的考试，结果校方紧急通知考试取消一样。
于是他心情恶劣的说道，“简直糟透了，你打的什么算盘？家入硝子。”
“啊拉，原来你知道我的名字啊。”硝子弯了弯眼睛，表现的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淳朴乡下年轻。
但这点装模作样显然骗不过伏黑甚尔，尤其是他身体上让他感到恶心与不快的变化，无时无刻告诉他，这都是眼前的这个人干的好事。这个人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痛苦与自己不想面对的情感，然后又擅自的让他重新回到了这个残酷无比的世间。
他烦躁的啧了一声，身下这个冰冷的解剖台让他想起了自己最为厌恶的过去，那些被囚禁在地下室里面对咒灵的日日夜夜。
于是，他就顺从自己的内心，狠狠的用眼神剜着对方的血肉，散发着凶狠的杀气。
硝子也感受到了，但脸上却一点都不显。
他反而开口挑衅，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又像一个认真研究的实验员，说出的话十分恶劣。“怎么样？这种感觉。哪怕内心想要杀我想疯了，却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的感觉。”
“你做了什么？”
让硝子意外的是，尽管表情狂拽杀意四射，但眼前的咒术师杀手问的却意外的冷静，他冷静的询问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
“做了什么，嗯……”硝子捏着下巴，装作会错意回答，“我不是救了你吗？”
然后，理所应当的他就看到对方更加面目狰狞，像是古传说里的厉鬼，凶神恶煞。
“啊哈哈，别摆出那么吓人的面孔嘛。事实上，我救了你不就是事实吗？”这么说着，硝子收起了那副轻浮不可靠的模样，轻咳了几声他重新开口，“玩笑话就说到这里。我们来做一个交易怎么样？一个对你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弊处的交易。”
“内容十分简单，只要你在我需要你的时候替我行动，那么剩下时间我给你绝对的自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