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计划总是美好，可现实永远残酷。

原本是计划好直奔他的办公室，把事情做的有始有终，可是这个美好的计划在中途就被打断了。

不停吵闹的铃声催促他赶紧接电话，颇有前来催债的气势，硝子无可奈何的接起来。

“喂？”

“啊，终于接电话了。”五条悟张口就是诘问。“硝子，你是逃跑了吗？”

“你在说什么。”硝子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

“说什么？当然是指明明说好要交代一切的人忽然消失，甚至连手机都圈外了的事。”五条悟一如既往不着调的语气，字里行间却是满满的威胁，似是在讨问自己另一半晚不归家的理由。

“硝子你现在在哪里？”

“嗯……”望了眼近在眼前的学校，家入硝子如实说道，“我就在学校附近，马上就回去了。”

“ok——，那我就在校门口等你。”

随口答应，总算结束烦人电话的硝子走在回校路上，结果没踏几步台阶就看见了在尽头处摇手的刚刚那一通电话的主人公——五条悟那显眼的白发。

“……”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几分钟间就闪到校门口的，看着像门神般等候他的五条悟，硝子无言以对。

不一会、五条悟见硝子终于踏上平地，热情的一把揽过对方的肩膀，禁锢住他。“总算抓到你了，我不会再让你逃掉哦。”

“都说了，我可没有逃跑啊。”硝子意思性的推了下对方的手，可并没有推动，他便放弃反抗任对方为所欲为。

“你想在哪里说，我都可以哦。”五条悟半推着硝子向前走着，一边亲切的说着，“对了……硝子是不是还有工作？那你的那边怎么样？”

“……不，我累了，还是回宿舍吧。”

于是两个大高个站在面前抱臂垂眼盯着坐在床上的硝子的场景，就这么出现了。

“嘛……总之，你们先坐下来怎么样？”硝子笑着试图缓和气氛。

看着表情依旧，可还是依言坐下的两人，觉得还有狡辩的余地的硝子开口解释。“我真的没有逃跑。”

“那，你去哪儿了？”夏油杰即刻提问。

“我去见一下曾经的家人。”

“上次那种？”五条悟回复的很快，也精准的理解了硝子的意思。

“嗯。”自上次被知道以来，他并不打算继续隐瞒徒增自己的烦恼，于是回答得十分坦荡。

“那……”五条悟刚打算开口硝子就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示意不要问的太紧。就算他已经自我放弃一半，也不代表想要被问的刨根到底。

“饶了我吧。”他说道。

夏油杰好似十分配合硝子的话，他立刻按住五条悟的肩膀让他不要再问，而后对着硝子说道，“那换一个话题，那天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说起这个问题，五条悟也安静下来，十分好奇的跟问。“是什么？”，那样子就像一个复读机，还是旧式的那种，只能跟一个尾缀。

硝子皱了皱眉，据说‘束缚’是绝对的，不管如何都不能背叛。

但他其实也想说出点当天的事情，与两人交换情报，亦或者说让两人提高警惕。

因为那天——现在想来，从头到尾都太过鲁莽。

当时的他因为猜测两人任务与那有牵连，所以只优先想着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随后在慢慢解决。

但冷静后想来，那天的他太过冲动。

没有先通过交流推断对方身份的前提下，随意和一个没有确认身份地位的人进行束缚，愚蠢。随后才发现对方只是一个被操纵的木偶，松懈。

在这个世界，他就像是离开战场疏于打理的锈剑。他这样评价自己。

只是......

明明可以一开始就把他叫到那个森林中——毕竟那片森林覆盖面积广，周围毫无人烟只有一条狭窄的公路。而且木屋里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明显只是一个临时的场所。

却故意将他叫到公寓，让他看到那群杂碎后，再似是隐秘的将他送进小木屋内。

最后营造出一种你要去见的人是位达官贵人、地位崇高的氛围，让他精神紧绷。而实际上，那天的他也以为即将要见的人是政府高官。

现在想来，那一切的一切应该都是混淆他意识的局。

包括一进门就摆在显眼处的那恶心咒灵，那种夸张的保护阴影中人的阵势。甚至从一开始紧急通知夜蛾，将他和天元大人指定两人的任务放在一起，极有可能都是。

而从接受那个任务之前开始，他就进入了这场博弈当中。

那么，真正处于整件事背后的人，比想象中狡诈阴险很多。

最为麻烦的是，他尚未了解到对方真正的理由。唯一猜测到的是——‘治疗’只是借口亦或者可有可无的东西，他们的主要目的还是‘观察’。

可‘观察’的目的是什么？高层有的是权利，难道光明正大的了解不好吗？还是说，有必须是暗中观察的理由？

不管怎样，他一个普通人家出身的医生能够了解到的事情少之又少，哪怕能够接触很多伤患等，也并不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些许东西来。但五条悟就不一样了。

于是他想着换一个说法能否能说出来。他试图开口，“我……”

然而吐出一个字节后，他就说不出话了。像是不会组织语言的小孩，明明脑中思绪万千，但是根本就无法说出口，而且刚刚强烈的‘想要传达出去’的念想都在逐渐消失。

这就是束缚吗？

硝子伸手向后顺了顺刘海，没有看两人。仰着头看着天花板，脑中想着其他办法，姑且先说了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