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口莫辩
看到一大群人冲了过来,回过神来的黄舞烟知道自己和苏震肯定会被误会为凶手,拉着苏震喊道:“快跑!”却被苏震拉了回来,苏震严肃地说道:“不能跑,人又不是我们杀的,跑了反而成了做贼心虚了!”
“你个书呆子……”黄舞烟还没骂完,人群已经冲过来了。几个人俯身查看冯玠的伤势,其他人已经把苏震和黄舞烟团团围住了。
“冯庄主不行了……一剑穿心……就算仙医青鹿子来了,也救不活了……”
“你们这对狗男女!庄主多好的人,你们无冤无仇,却恩将仇报,你们……你们怎么下得去手?”一人指着苏震和黄舞烟怒骂道。其他人也纷纷跟着痛骂,更有甚者已经把苏震按倒在地。
“不,不是我们杀的,你们听我说……”苏震的辩解在众人的咒骂声中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大家都静一静!先问清楚!苏兄,这是怎么回事?”樊忠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满脸诧异地问道。
苏震急切地说道:“不是我们杀的!是一个叫古炎的人!刚刚往那边跳墙跑了!我有些饿了,路过这里就进去吃了块点心,刚好冯管家把古炎带了进来,我们就躲起来了,冯庄主和古炎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还放下了铁笼子。然后古炎砍开笼子,出来把冯庄主杀了!我说的全是实话!”
“不信你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黄舞烟冷静了下来。
樊忠带头冲进会客厅,果然一个破了洞的铁笼子扣在地上,下边是个黑漆漆的洞,忍受着腥臭的气味向下看去,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有多深。众人疑惑地看着,每个人一想到自己都曾坐在那里与冯庄主寒暄,都觉得后背发凉。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老者说道:“这想必是冯庄主担心有歹人谋财害命,所以设下机关以备不时之需。”
“对,胡老拳师说得对!冯管家也死了,你就可以死无对证了!”“你这鬼话骗小孩子呢?”众人显然都不相信。
“你们再看看他的剑!”黄舞烟又说道。
樊忠上前抽出苏震的碧泓剑,众人看到剑锋的一抹寒光,心里都不由地称赞一声好剑。只见这碧泓剑上光洁如新,没有一丝血迹。
“若是他杀了冯庄主,剑上为何没有血迹呢?”黄舞烟冷冷地说道。众人的态度从笃定都变成了怀疑。
苏震被按在地上十分难受,挣扎着想站起来。按着他的人见他想起来,陡然加了力道,纠缠间,当啷一声,一个东西从苏震怀里掉在了地上。
“圣莲令?”有人眼疾手快捡了起来,看到这铁牌上一朵洁白的莲花。
“原来是邪教妖人!肯定就是你杀的!”“对,杀完人把剑擦干净不就行了?”……众人又开始乱哄哄地吵闹起来。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看得出来,樊忠不相信苏震是凶手,努力想帮他洗脱嫌疑,“这个圣莲令的来历我知道,是他三年前杀了白莲教山西分舵舵主褚季和得到的,他不是白莲教的!”
冯老拳师又说道:“褚季和?怎么可能?褚季和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啊,是当时刚出道不久的中原大侠莫之麟为民除害,杀的他!”
“对,胡老拳师说得对,这事情我也知道!”“三年前你才多大,别吹了!”众人纷纷附和。
“对了,莫大侠也来为冯庄主祝寿了,下午刚到,现在正在后院里休息,我去把莫大侠请来,问问不就知道了!”人群里有人说道。
不一会,那莫大侠跑了过来。这莫大侠约四五十岁年纪,相貌一般,甚至可以说有些猥琐,个子也不高,完全看不出“中原大侠”的气质。莫之麟跑过来俯身看着冯玠的尸首,放声痛哭:“冯兄啊,明日便是你的六十大寿,是谁这么残忍无情,我一定替你报仇……”
“莫大侠真是重情重义!”“人死不能复生,莫大侠节哀啊!”众人对苏震这个无名小卒的怒火,到了中原大侠莫之麟的身上就突然都变成了同情。
“是谁干的!”莫之麟怒道。众人的目光都齐齐指向被按在地上的苏震。
这时樊忠又站出来解围:“莫大侠,是这样的,我们听到冯庄主的呼救声就赶了过来,只看到冯庄主倒在地上,苏震和黄舞烟他二人在附近。苏震说凶手是一个叫古炎的人,已经跑了,他的剑上也没有血迹……”
这时一个给苏震和黄舞烟送给饭菜的仆人站出来喊道:“好啊,你们不是说名字叫苏雨、黄因吗?你们还给庄主报假名字!看来你们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苏震哑口无言,不知如何解释。
莫之麟用冷峻的目光盯着苏震,旁边那位胡老拳师说道:“莫大侠,这小子身上有邪教的圣莲令,但是他说是三年前杀了褚季和得来的,可据老夫所知,这褚季和不是早在二十年前就被你杀了吗?”
莫之麟眼神一动,缓缓说道:“没错。二十年前,我还是个刚开始闯荡江湖的毛头小子,在湖广一带遇上了褚季和这个臭名昭著的淫贼,见他***女,我怒从心起,就追了他三天三夜,最终在长江边上将他杀了。怎么会又被你杀一遍呢?”
苏震说道:“可是……可我确实杀了他啊……他在练采阴补阳的邪教武功,要七七四十九名女子……”
“胡说!当年我和我师兄白磐一起合力将他击杀,怎么会死而复生!我本不想提我那欺师灭祖、通敌叛国的师兄,你非要勾起我这伤心事!”莫之麟十分生气,苏震当然不知道这其中又有他师兄白磐什么事。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按着苏震的人又加了些力道。
“年纪轻轻就能拿到圣莲令,看来你在白莲教内不是一般人物啊,你在白莲教是烧几炷香的?”莫之麟恶狠狠地盯着苏震说道。
“我不是!”苏震怒道。
“可那铁笼子……”苏震又被冤枉,十分委屈。冯老拳师又把厅内铁笼子的事转述了一遍。
“依我看,你们两个邪教妖人,一定是你们觊觎冯庄主的钱财,起了歹心,想借着冯庄主寿宴人杂事多之际,前来做不轨之事。恰好冯庄主有客来访,你们被冯庄主撞破,冯庄主放下机关,却被你们逃脱,然后你们杀了冯庄主和管家,擦干血迹,只是没来得及逃脱就被大家伙抓住了,所以你才杜撰出一个古炎来,说他越墙逃脱,为的就是混淆视听,想引大伙去追,然后你们好逃脱,对吧?反正冯庄主和冯管家都死了,死无对证,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对吧?能越过这么高的墙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功夫,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以我的阅历,怎么会没听说过有个叫古炎的人呢?”莫之麟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
苏震求助的目光看向樊忠,樊忠与他对视了一眼,却又低下了头。苏震察觉到樊忠眼神里有一些异样。
苏震又看向黄舞烟,黄舞烟正咬着嘴唇,空洞的眼神不知在看什么。苏震知道黄舞烟刚刚得知父亲之死的真相,心中一定十分悲愤。但是却又因为自己的“坦荡”连累了她,此刻苏震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黄舞烟。
苏震还想辩解,莫之麟说道:“把这两人关起来,明日用他们的人头来祭奠冯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