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奋力抵抗
第132章奋力抵抗
“吴国的军队就这样入了城。他们一进来就关了两边的城门，不许城里的百姓离开，只要有人妄图偷偷溜走被他们逮住，就是死路一条。”“我惦记着妻女，想要出去找一找他们，可是刚刚一开门，还没有出去，就被赶了回来。”
“我在店里等着她们，一直等到晚上，她们都没有回来。伙计们都说她们肯定是看到城里进了吴国军队，躲进了山上，我也一直这样相信……直到……”
杜掌柜又说不下去了，以手掩面“呜呜”地小声哭泣。
戚流霜被他的情绪感染，也跟着湿了眼眶。
“我从未想过……她们……会死得……那样凄惨……”
杜掌柜的声音透过指缝断断续续地响起。
“吴国的那些混账……简直就不是人……”
“杜掌柜……”戚流霜收紧了手指，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杜掌柜又情难自禁地哭了好一会儿，戚流霜则坐在一旁安静地陪着他。
渐渐的，杜掌柜止住了抽泣。
他抹了一把脸，戚流霜看见他的双眼已经变得通红，甚至还有些微肿胀的迹象。
“到了后来，大家都不敢跑了，每天都躲在家里不出门。但是家里的食物总有吃完的一天，卖菜的小贩也都不出摊了，为此城里的许多户人家都挨了不少的饿。”杜掌柜吸着鼻子，努力平静地说。
戚流霜此刻的心情格外沉痛。
“我们日日都盼着摄政王殿下带兵过来，我们相信皇上与摄政王殿下一定不会放弃这座城里的百姓。于是，摄政王殿下的军队真的来了，却被吴国人给关在了城外。”
“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大的出去打听回来的消息，说是摄政王殿下进不了城，就这样，大家隔壁传隔壁，传得整个城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很快，所有的人一合计，咱苍山人不能这么怂，迟早都是一死，死之前咱们必须得为大陈国做点儿贡献。”
杜掌柜的脸上多了一些神采，语气之中也透着浓浓的骄傲。
“就在那一天，所有的苍山人都从自己家里走了出去，奋力抵抗吴军，分散他们守城的兵力。”
“也是在那一天，苍山城内血流成河，吴国士兵手里拿着长枪，几乎见人就刺。甚至，他们还把一些百姓绑了拖到城墙上去，以这些人的性命来威胁摄政王殿下，让他放弃攻城。”
戚流霜一想到那个场景，心中不由也升腾起一阵怒火。
“不过，摄政王殿下岂是他们能够威胁的？”杜掌柜的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他镇定如常地指挥人继续攻城，还用弓箭射死了城墙上的好多个士兵。”
“而被吴国人俘虏的那些百姓，为了不给摄政王殿下拖后腿，也都故意把自己的脖子往吴国人的剑上送，当时在墙头上牺牲了不少的人，包括我店里的那些伙计。”
“不过，摄政王殿下也因此而顺利地进了城。吴国人哪是摄政王殿下的对手，一天不到的时间，他们就被逼着撤出了苍山城。而我，也终于可以去寻找我的妻女了。”
杜掌柜说到这里，声音又低了下去。
“我找遍了整座苍山都没有发现她们的踪影。后来有军爷告诉我，吴国人把之前进城的时候杀掉的那些人的尸体全都拖到了城外，胡乱地丢弃在一起，让我也去那边看一看。”
“幸好你来得迟，那些尸体都被摄政王殿下下令安葬了……当时的情形真的是……”杜掌柜闭了闭眼，似乎是不愿意再忆起。
“总之，在几个军爷的帮助下，我在那一堆尸体里头找到了我的妻女，却并不是完整的，而是身首异处。”他强忍住哽咽，将这一句话顺畅地说完。
戚流霜也咬紧了下唇。
她不得不佩服杜掌柜心理素质的强大。
如果是她看见自己的亲人死得那么惨，现在肯定已经精神崩溃了，哪里还能这样正常地与人说话。
“我希望吴国人都去死，尤其是那些对普通百姓下那种毒手的士兵，还有吴国的皇帝。”杜掌柜咬牙切齿地说，眼里全是对吴国的恨意，“我就希望摄政王殿下能够带兵踏平吴国，为我们苍山和桐城的百姓报仇！”
大约是见识到了吴军的心狠手辣，戚流霜这会儿听见杜掌柜这么说，竟奇异般的并不再在心中为吴国找借口。
甚至她都觉得，宇文睿用火炮炸毁吴国军营、炸得吴国士兵血肉模糊，是吴国罪有应得。
而她身为吴国的大公主，单是踏在苍山的土地上都觉得羞愧。
还好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否则她现在就算是死一万次，大概都没有办法平息苍山百姓的愤怒。
*
隔日一早，戚流霜就遣人送了口信给宇文睿，说她打算即日便离开苍山，返回陈都。
没过多久，杜掌柜就上了楼来，告诉她说楼下有人在门口等着她。
戚流霜忙收拾好自己的包袱跑下去，只见客栈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分明就是她来时所乘的那辆。
而马车旁站了一位高大英挺的男子，身着玄色衣袍，正是许久不见的赵青。
“赵侍卫。”戚流霜有些失望。
她原本以为宇文睿会来送一送她的。
赵青见了她，稍稍抽动了一下唇角算是打过了招呼。
“王爷与伍副将有要事相商，着实脱不开身，便令我护送金姑娘回陈都。”他向她解释说。
赵青很少会说这么长的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宇文睿提前教过了他。
“嗯。”即使再怎么不情愿，事情也就这样了，戚流霜只能选择接受。
“赵侍卫，你这次回去，是不是就该成亲啦？”她也没有放过调侃赵青的机会。
赵青闻言，下意识地避开她灼热的视线，耳根也悄悄地红了。
“等王爷回去再做定夺。”他说，语气也不像平常那般冷淡了。
戚流霜又戏谑地瞟了他一眼，才牵着裙摆施施然地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