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人皮鼓(三)
看见眼前的血雾彻底爆炸后,那些修士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前辈,他已经被消灭了吗?”丹阳子没有回话,依旧是用神识一遍又一遍的扫着周围,却没有任何发现,那东西被他困在灵气网内,就算是一滴微小的血滴也逃不出去,没道理他还能活着的。
尽管知道是这样,但是他心里总是不放心,总感觉还有事情要发生。
叶良辰远远看着这一幕,也觉得事有蹊跷,他这里离战斗发生的地方不算远,依稀还能闻到一点气味,监管空气中再没有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但是直觉告诉他那东西可能还没有死。
尽管看见那东西已经死了,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放下警戒心,果不其然,被所有人都忽视的城主忽然发出了一声短促而低沉的惨叫声。
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在急剧的疼痛之下发出的惨叫令所有人头皮一阵发麻,立刻向他看过去。
只见原本就一身是血的城主忽然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双腿像是骨折了一般,残忍的向后弯曲,众人只听骨骼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然后城主面部极度扭曲,仿佛正在忍受着剧烈的痛苦。
那些修为低下的修士惊恐的瞪大双眼,甚至一个个都不敢靠近城主,纷纷后退。
丹阳子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的手虚虚向前一指,一道灵气直接射入城主的灵台,将他体内侵蚀的血雾暂时给镇压住了。
城主顿时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整个人失去了力量的支撑,跪在地上。
他的肩上仿佛有重担之力,一双腿直直砸在地面的青石砖上,这青石砖坚硬非凡,在他双膝的磕碰下,竟然产生了裂纹。
再然后城主的身体重重倒了下去,以肉眼可见,好像消瘦了许多,但是他的皮肉松垮垮的贴在骨架之上,那些血肉凭空消失了大半,甚至他的皮肉都没有反应过来,像是一件宽大的衣服套在身上一般。
丹阳子率先镇压住城主体内的血气,再然后便将他喷出的那口鲜血困住,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其中一个修士离城主比较近,那血滴沾在了他的脸上,很快便像是腐蚀力极强的液体一样,生生将他体内的血肉腐蚀。
那修士跌跌撞撞,双手向四周胡乱的摸去,企图周围的人帮一帮他,可是在这种时候,大家第一反应都是保全自身,纷纷远离他。
他体内的血肉迅速被吸食,他痛苦的双手不断的抓向自己的脸,一切只发生在瞬间,他就已经被吸干了全部的血肉,整个人只剩下了一张血淋淋的人皮,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丹阳子随意的扫了一眼那地上的人皮,没有过多的关心,转而放开神识搜寻那个散在空气中的邪祟。
倒是他疏忽了,这家伙开始追着城主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一部分血液留在了城主的身上。
他自以为已经消灭了这个邪祟,但他又借着那部分血液转移了自己的部分,现在紧接着再吸食了城主部分血肉又完全吸干了一个修士后又可以卷土重来。
不像是修士,更不是魔修,浑身污浊之气,不以灵气为修炼,但却诡异的是力量极为刁钻。
现在那口血喷出,不仅城主身上有那血雾的残体,空气中也有,他只能用老办法,先用神识锁定那家伙的位置,再利用灵气网将他困住。
但对面那家伙也不是蠢的,自然知道丹阳子有办法可以锁定他,也有办法将他困住,好在他先一步吸干了一个人类修士,很快便披着他的皮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
看见昔日的同伴以诡异的姿势站在他们的面前,那些普通修士更是吓得胆寒心颤,此时的他们哪里像个修士?
就像是手无寸铁,没有半点能力的凡人一般,在这场战斗中,甚至不敢出手攻击一下,明明他们自诩是高人一等的修士,但此时此刻却成了累赘。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元婴期修士,没想到我修炼至此,还是让你困在如此地步!”
那披着人皮的家伙冷然一笑,行走间就如同一个活人,只是浑身血液看起来极为可怖。
丹阳子攥紧了手上的惊鸿剑,这家伙狡猾的很,一个身份接着一个身份的出现,哪怕他搅死了再多的人,他也可以换这个皮重新来到他的面前,让他颇为恼火。
都是这些没用的东西,给了这家伙的可乘之机,恼怒之下的丹阳子衣袖一甩,一道灵气向着那些修士冲过去,只把们打出了百米多远。
“碍手碍脚的东西,想活命的就快走!”
那些修士连滚带爬的跑远了,他们可不想成为第二个人皮。
接连吸食了差不多两个修士的血肉,这血雾变得越发强大,他狞笑着,然后伸出手长长的指尖,竟然直接划破了自己的肚皮,生生从那里扯下一块肚皮来。
丹阳子什么样的状况没有见过?区区如此,还不能吓倒他。
没了肚皮的遮掩,那血雾直接漏出了皮下的样子,依旧是大部分看不出什么组织的血肉团粘在一起,还在不断的蠕动着。
那邪祟将肚皮扯下后,一只手臂弯成一个诡异的圆形,将皮用自己的血肉定在上面,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小鼓。
另一只手重重的拍在这肚皮和手臂做成的小鼓上,镂空的小鼓竟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砰砰声。
伴随着声音的响起,丹阳子的眼睛也越发浑浊,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迷惘。
叶良辰也听见了这鼓声,鼓声的穿透力极强,慢慢的向着四周播散开来,直至穿透整个盈台城。
这鼓声直接冲击着人的心神,污染了修士的灵台,修士全身气息混乱,在暴走的边缘徘徊。
而普通人的心跳在被这鼓声牵引一下,一下又一下,似乎一声比一声重,心跳异常,带着所有的人呼吸急促,面容痛苦不堪,深深地揪着胸口,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捏紧了他们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