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吃枣药丸

“作恶的人，在外边干了什么勾当，确定自己的父母家人一无所知吗？如果间接的，通过别的渠道得知，又会作何感想？”苟夙狠狠地戳刀子，有没有戳到许承然，她不管，也顾不上。

“会不会是这种情况？知道了，不为所动，又或者引以为傲？嗯，一大笔，一大笔洗白了的钱财打进来，数到手软，高兴都来不及呢！对吧？”

苟夙继续戳，非要戳痛，戳出伤口来。

“会不会在夸，我儿子好能干，一下子搞了这么多钱？换句话，自己儿子几斤几两，有多少能耐，做父母的，真的一点也不清楚明白？真的会没心没肺，一句话也不问，问他们钱从哪儿来？”

“不问也该想到的，那是别人的血泪和汗水，甚至夹带了人命，花起来，真的一点也不愧疚？真的能心安理得？”

不能。

“人心是肉长的，对不对？假如换位，自己儿子是受害的一方，所有心血在被收割掠夺了之后，付出东流，又会是怎样的感受？会不会也有想不开，迈不过，对人心人性绝望至极的时候？”

“这不就是那些被掠夺被收割的人，所经历的种种吗？换到施害者身上，怎就行不通，没法思考了呢？”

“应该要思考的，你们不思考，在面向命运甩下的账单时，毫无预警，毫不保留的，通通都收走。怎么来就怎么去，到时再思考，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会不会懊悔，懊悔“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苟夙刀子一把一把地戳，戳完，整个人如释重负。

她以为许承然会撕破脸，恶言相向，却万没想到，对方却在笑。

那样的笑，就好比所有的恶都与他无关，所有的诅咒，也与他无关一样。

这心理素质，没谁了。

“我做了什么，老实讲，挺问心无愧，同样，我父母家人也是，这一点，不用担心。”许承然尤在笑，论厚颜无耻，没几个人比得上。

甩了那么多刀子，痛戳戳不到他，苟夙很气愤，但好在会克制，不表露出来：“没关系，希望有天你在为犯下的恶业买单时，仍能面容带笑。”

许承然听了，丝毫不在意，他招手，指着空了的冷饮，叫人补上一罐。

苟夙猜，想必是心虚，又或者别的，总要做点什么，掩过去。

她自问，都怼成这样了，还不走？冷饮，还能再续一罐？这忍耐力，一般人做不到。

许承然越是泰然自若，苟夙越猜不透，暗想，纵使再会伪装，隐藏得再好，也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难道，是她忽略了什么？

一定有什么事情被忽略了。

正陷入沉思，电话又响了，仍旧是许承然的，只不过，铃音已是不同，更确切地说，是另外一部手机。

作恶的人，身上同时带了好几部手机，这似乎，没什么解释不通的。

苟夙不奇怪。

当许承然掏出手机，一把摁掉的那一下，同样的，也不觉得奇怪。

想当然，受害者正坐在对面呢，不方便接通的吧？

难不成，要当她没听见一样地跟同伙讨论，事情办得怎样了？有没有达成目的？

心再大，也不能。

何况，许承然就不是个心大的。

沈熙雅对苟夙说了什么，许承然貌似已有了判断，居然没再打探。

可是，苟夙还没套出个什么来，一相对比，挺有挫败感。

但有一些细节，多少让人起疑。

沈熙雅的态度，起伏变化很大，尤其是与何蔓蔓狭路相逢时，以往的暗里较劲，拐着弯针锋相对的那股势头，已收了不少，甚至是避开，不想正面接触。

苟夙揣测，许承然应该是全盘托出了，不然，沈熙雅一个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人，跟她道什么歉？

而何蔓蔓是什么人，干什么勾当，通过许承然，沈熙雅大都已了解，避其锋芒，惹不起躲得起，这也没什么说不过去。

还有一点，更值得推敲，沈熙雅本来就是许承然想甩甩不掉的人，找上门来向她道歉，也许不是替许承然，有可能是替自己，毕竟，误会一场不是？

由此可见，沈熙雅跟许承然通过这次的全盘托出，大概是分开，各自安好的状态了吧？不然，许承然完全没必要向她打探的，直接问沈熙雅就行。

他在沈熙雅那边问不出，或者是被拉黑了，联系不上，才来套路她，以此断定对方有没有坏了他的事。

十有八九是这样的。

揣测到这，苟夙对沈熙雅在看清许承然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后，做出了抉择挺改观的，至少证明，对方懂进退，明辨是非。

这就很难得了。

因为，对方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哪怕许承然杀了人，十恶不赦，也不在乎，会选择原谅。

对沈熙雅的曲解，苟夙心生歉意，但从此没了交集的人，歉不歉意的，似乎不那么重要。

所以了，她将歉意转换成讥讽，言语的刀子对准许承然：“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的？恶人就需恶人磨，比起沈熙雅，你跟何蔓蔓简直绝配！反正都一路货色，干脆锁死好了，互相祸害，谁也别嫌弃谁！”

许承然正倒灌冷饮，乍听之下，呛得不轻。

咳咳咳……

手背虚挡，咳了很久，才缓和下来，他问苟夙：“想听真话吗？”

苟夙回了他一个“爱说不说”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