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30章情敌
弗莱伊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后院里。
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既清净又安全。以前被摁在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上时，弗莱伊会想，要是什么都不用管就好了,自由自在多好啊，现在弗莱伊也会想,如果那时候直接提出来不想干了就好了,那些人开心,他也不至于落得自爆的结果。但是他也明白,就算当时他提出让位，对方也不会放心，人心隔肚皮，有时候一个人被钉在了某个位置上,想要全身而退,也会变成一件困难的事。
自爆也未必不是一个好的结束，只是没想到,他还会重回人间。
莫名其妙地重生又重生,弗莱伊其实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自己的目标。
报复四大家族吗？他曾经那么想过,然而在雷塞尔的北岛,他看到了除老兰塞尔以外的十一圣骑跪在地宫外的景象,也看到了小兰塞尔将自己困在地底的疯狂,这都使得他有些不知所措。仿佛他的离去,重重伤害了对方一样。
“明明是本大帝被你们逼死了啊。”
现在回过头看，没有自己的先灵大陆发展得其实挺好的，虽然仍然会有隐藏的危机,也不是处处都太平，至少小兰塞尔做到了他曾经想做却没做成的事情。假使当年，他身边的四个二五仔没有把他逼死，他自问也未必能将先灵大陆统治成现在这样。所以，要为了他当年被逼死的愤怒，就要把整个先灵大陆再拖下水一次吗？
弗莱伊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不了吧。
既然报复不成，掀起腥风血雨也没什么意思……
“这样一来，我的重生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弗莱伊坐到湖边的餐桌边，望着湛蓝的湖水发呆。
他不是毫无原因地想起了往事，只是渡鸦社的事情让他想起了某个记忆中的人。
叫什么来着，是瑞可还是瑞秋的？对了，是瑞文，瑞文·康威克斯。
随着弗莱伊的思绪打开，眼前的湖水也发生了改变。平静的、湛蓝色的湖水开始流动起来，水幕升起，在弗莱伊的眼前织出了一个消瘦的人影。鸦色的发丝，长长的睫毛，同色的瞳孔，以及白得有些透明的肌肤，无论一年四季什么气温，总是穿着从头到脚的黑，领口袖口却有圈黑色的羽毛，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冷还是热，只有嘴唇是鲜亮的红色，像是一朵玫瑰。
“瑞文·康威克斯啊，是你吗？”
三百多年过去了，朋友和敌人都已入土，偶尔窥见当年的一抹残影，都让弗莱伊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只不过这个“故知”多少有点让人心情复杂。
“真想不到，当年一心想要毁灭这个世界的你最后选择了这样一条道路啊。”
……
与此同时，在外面的d忽然听到了克莱斯特的声音。
“坏了，”他说，“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代替回答，d也被拉进了自己的后院里。
他在寒石郡的住宅，克莱斯特位于远处林间的城堡，中间属于雷塞尔教职工宿舍的小楼之外，现在多了一栋华而不实的空中阁楼，金灿灿的闪亮亮地飘在空中，从上面还荡下来一个扶梯，上头翘着二郎腿坐着的人正是伯纳尔多。
“hi，初次见面，你可以叫我光之子伯纳尔多，昵称伯伯或者多多哟。”这家伙风骚地打着招呼，生怕别人看不到似的。
d真的看呆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人格分裂到了这种程度，而且……
“我拒绝承认那是我的人格之一。”d想。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从远处密林里走出来的男人，这是……
“克莱斯特？”
与想象中的不同，这不仅是d第一次见到伯纳尔多，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克莱斯特，而克莱斯特的长相与他完全不同，反而更像是传说中的……光明王。
王宫里流传有光明王的画像，但正如大多数宫廷画师能够有机会描画某位靠自己上位的君主的时候，对方多半已经不年轻了那样，光明王的巨幅肖像虽然也挂在兰塞尔的家族画廊中，但留下的是威严与头发花白的老年模样，眼前出现的却是十分年轻的光明王。
“我的人格分裂到居然能自己复制光明王年轻时候的长相了？”d十分不解，“他看起来也太年轻了吧，好像比我还小一点。”
克莱斯特走了出来，他先对d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上方抱着孔朵琴弹奏着靡靡之音的伯纳尔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对这个第三人格的嫌弃看来是他唯一与d有共识的地方。d知道之前克莱斯特消失了一阵子，说是要处理一些事情，但一直都不知道到底是处理什么事情，直到纸包不住火了——主要表现为d会突然失去意识，然后一睁开眼发现弗莱伊布偶正在“piapia”地揍他，他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又多了一个人格，而克莱斯特之前消失就是打算去把那个人格无声无息地做掉。当然，结果显而易见，伯纳尔多活蹦乱跳地在他的后院里占据了一席之地，还tm居然是领空。
“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d想问，你为什么把我们都聚集到一块儿，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么一说的话，显得克莱斯特反而是他们中间的主导者似的，这让d有些不舒服。
“长话短说，那个渡鸦的老大可能是瑞文·康威克斯。”
“瑞文·康威克斯？”d问，“那是谁？”
“哦，是那个小家伙呀，他居然还活着？”上面的那位反而发出了感叹。他的屋子像气球一样在这个后院里飘来飘去，让人看着就火大。要是现在手里有把时兴的火丨枪，d怀疑自己可能会一枪把这家伙轰下来。
没错，就是这么讨厌。
“一个很讨厌的人。”克莱斯特说，“我们得阻止弗莱伊哥哥和他见面。”
“为什么？”d莫名其妙，“等等，你能从头说吗，我完全糊涂了。”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克莱斯特说，“你只需要知道一点，瑞文对弗莱伊哥哥有非分之想，还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d：“！！！”
……
弗莱伊从后院里出来，发现d正在出神。鉴于两人此时又靠在了一起，他在好气又好笑的情况下，倒也能够趁机与对方沟通。
“d、d！”他喊他。
d却没有回应。
“d？”弗莱伊开始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小绿出现在了马车厢里，振动膜翅，飞到了d的眼前，试探着停到了他高高的鼻梁上。突然之间，d浑身哆嗦了一下，回过神来。
“d……你怎么了？你刚刚干嘛去了？”
意识到弗莱伊正在询问自己，而刚才试图与自己的后院建立联系的并不是什么外来者，d悄悄地松了口气。看向一旁的布偶，d的眼神微微有些奇怪。
“没、没什么，我刚刚也处理了一下后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