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31章购物
“我先去拜访一下他们族长,大人你们可以在旅店休息一会儿，也可以四处逛逛。”卡尔说着，从随身的小布袋里掏出一把小木片,想了想，又放了回去,直接把小木片连口袋一起给了d,“塔多族里买东西结账不认兰塞尔的货币,您要是看中什么可以用这个结账,他们说要几个就给几个，不必还价。”他又对诺兰说，“诺兰，要不你陪大人他们一起吧？”
“我才不要。”诺兰盯着卡尔,脸颊鼓起,气咻咻的样子。
“为什么？”
“你……”
“没事没事，我们自己随便逛逛就好,你们去忙吧。”d善解人意地说道,十分清楚,不论是跟着卡尔还是只和诺兰在一起,都等于进了修罗场。
目送迷惑不解与气得半死截然相反两种态度的两人离开后,d抱着弗莱伊进了屋子。
塔多族的屋子都不在平地上,竹木结构将房屋支撑垫高,这样既能避免山谷里的蛇虫鼠蚁进到屋子里，也能防止屋里过于潮湿。屋子底下空出来的缝隙里常常养有家畜，另外,每家人家都会有至少一只猫一只狗，这间旅馆里也是。
d他们住的屋子刚好在一潭温泉水旁边，打开窗户就能看到袅袅的水蒸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硫磺夹杂花香的奇特气味。两只山谷里偷跑下来的猴子正在温泉水里泡澡，池边躺着正在打滚的猫和狗，它们见到人也不害怕，估计是平时习惯了人类的善待。
“这儿环境还挺好的，说不定下次有机会我们可以好好来这里度个假，就是不知道没有卡尔在的话，他们肯不肯接待。”
“嗯。”
d顿了顿：“怎么了？”
“什么？”
“你有心事。”
弗莱伊愣了愣：“没有。我哪有什么心事，就除了这身体，太让人心烦了。”
“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办法让你恢复的。”
“其实……”
“什么？”
弗莱伊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其实，你不觉得我能复活很奇怪吗？”
“不会啊，不是因为查尼斯坦人偶吗？”
“……倒也是。”弗莱伊突然卡住了。
d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但整件事要从头说起来也太复杂、太匪夷所思了。弗莱伊怀疑自己就算告诉d他就是三百年前如假包换的雷泽大帝，结果也不过是要么收获后者的一顿嘲笑，要么就是被他不当真地就这么应和过去。
平白无故的，谁会相信三百年前的人还活着呢？
不对，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被当成恶魔再杀死一次。
这么想想，也未必就不会是这个结果。
“虽然这小子好像对本大帝的历史观感不错，但看历史记录跟见到本人诈尸复活可是两回事，以本大帝的“威名赫赫”，天知道这小子会不会因此吓个半死。”
一想到一旦公布身份可能就要跟青年决裂，弗莱伊突然有点不好受。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你还是担心自己是不是还能变回普通人吗，相信我，一定可以的，我向你保证，假如你没法变回普通人，我把我的身体借给你用！”d坦然说道，仿佛自己在讲的只是借几第赛尔这样的小事。
“你没事吧？”弗莱伊惊诧，“身体是能随便借的吗，再说了，你那个破身体，人格都裂成好几半了，谁要啊！”
d笑了起来：“你是担心我吧。”
“我没有。”
“我觉得是就好。”
弗莱伊：“……”什么人啊！
d说：“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出去逛逛？咱们还没一起逛过街吧。”他边说，边把弗莱伊背到背上，让弗莱伊的两个布包手围在他的脖子上，因为长度够，d把那两只软绵绵的手打了个结，这样还不放心，又找来根绳子把两个人捆在一起，免得在市集里把弗莱伊挤掉了。
弗莱伊简直哭笑不得：“谁说没有了，不是去过都德吗？”
在两人离开怀特城，出发去找渡鸦洗宝社之前，d和弗莱伊再次造访了都德。
或许是巧合，也可能是某种特意的安排，两人的再次重逢居然会分别处于互为镜像的两座城中，这使得两个人都有许多放心不下的地方。然而，当他们再次来到都德的时候，看到的却仅仅是一座荒凉萧索的废城了。
“感觉完全不同了。”d说，“就像是……”
“城死了吧。”弗莱伊当时还没有好的“马鞍”，是被d高高抱着，打量这座陌生却又有那么点儿熟悉的城市。
一年前，这里或许是因为某个活着的梦境意志产生了不可逆转的改变而被灭城，所有活着的人的生命变成了能量被输送到了永昼城，维持着永昼城的运转，一年后，d深夜造访这里，还曾与都德那个不知名的意志派出的大妈打了一架，然而，仅仅只是隔了几天，现在他们俩所看到的就只剩一座死城了。
既不让人感到神秘，也不让人觉得危险，就连那些变异雪原狼都消失不见了，偶尔看到一两头瘦骨嶙峋的雪原狼经过，个个都胆小怯懦得厉害，d还没动手，就吓得夹着尾巴跑了。就它们这样的，根本不用动手剖开脑袋也能知道，脑子里不可能有什么变异结晶体。
“这座城里的东西已经没了，没什么价值了。”弗莱伊得出了结论，并且疑心，这和那根翡翠脊椎骨回到了他的身体里，以及黑铁代表的梦境被他吸收有关。
都德的意志和黑铁代表的梦境是同一个存在吗？
究竟为什么他会觉得那根骨头是自己的？
不管怎么不甘心，关于勒布朗·冯尔曼的最后线索就在这里断掉了。d和弗莱伊已经没法知道，结晶体导致哨兵向导进化到底像雷塞尔事件的结局表现出来的那样只是个骗局还是真有其事，而关于冯尔曼在临死前拼命赶到斯维斯典当行想要拿到的东西是什么也成了个谜。
“别灰心，我已经让人从都德调查队入手，查查他们都发现了些什么，说不定过一阵子就会有结果了。”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与上一具身体的缘分好像也就是这样轻轻松松被斩断了，“小孩”的身体成了尸体，事情除了这些看来不影响结果的疑点，也大体算是过去了。
感觉真不痛快，弗莱伊想。
“都德那能算逛街？”d都无语了，他推开门：“费尔顿，我们出去走走。”
在门口站岗放哨的费尔顿忙道：“少爷，我跟您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