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9章环城一日游
尼西睁开眼睛的时候真希望昨天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他并没有救上来一个大魔头，又或者他并没有一念之差，想要对一个大魔头动手,很可惜，他才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了弗莱伊阴沉沉的脸。
“早、早上好。”尼西吓得差点一把把门甩上。他好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结结巴巴地跟弗莱伊打招呼,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认怂地补了一句：“大人。”
弗莱伊倒没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看了尼西一眼，然而就这一眼，差点就把尼西吓尿了，险些以为自己要小命不保,还好,弗莱伊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走开了。
“大人今天好像心情不好。”黑铁手里捧着热腾腾的食物走过来,压低声音对尼西说,兄弟俩俨然一对狱友,“好像他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噩梦,总之哥哥你今天要乖一点。”
尼西：“……”
弗莱伊心情还真的是不好,而且也确实是因为一个噩梦。
本来以为莫名其妙重生在一具人偶身上,晚上会自动变成人偶已经够噩梦了,谁想到昨天晚上的噩梦之上还有别的噩梦发生。
“还好不是现实！”弗莱伊无意识地用叉子叉着面前黑铁端上来的食物，几片培根被他叉得七零八落，看上去凄惨无比。黑铁与尼西对视一眼,同时深深倒吸了口气，不过就连吸气的过程都是小心翼翼的，一个比一个轻。
弗莱伊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风，反正他昨晚突然就做梦梦到了d，梦到d不算，还梦到了克莱斯特，更可怕的是，在梦里他居然是个完全不能动弹，只能任凭两人摆布的布偶！
“啊啊啊，好生气啊！”弗莱伊恶狠狠地咬着嘴里的食物，像一头凶猛的大灰狼。明明餐桌上有的是空位，黑铁和尼西两个却可怜兮兮地缩在桌子一角，搬了两个小凳子，就着餐盘吃饭，连桌子都不敢上。
“这么大的男人，玩什么布偶啊，怪不得没女人要！”弗莱伊吃一口就骂一声，虽然是在心里骂，但是丰富的表情和动作足以令周围的人明白此时此刻他有多么的暴躁。
这也不能怪弗莱伊，被两个男人随意摆布这种事情换了谁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是他弗莱伊·雷泽大帝，更更何况梦里连给他反抗一下的机会都没有，更更更何况，这两人玩人偶的品味实在是差透了，差、透、了！！！
弗莱伊都不想去回想自己昨晚都经历了什么，以免真的血管爆了。反正瘫痪三百年的老人如果碰到这种事都可能会气得当场从床上蹦起来，抄起拐杖打人，而且一个也就算了，更要命的是，在梦里的d和克莱斯特是两个个体，他们俩还不同时出现，总是一前一后，这个走了那个来，那个走了这个又回来，把弗莱伊累得整整一晚上都没睡好。
“真想快点回到兰塞尔王国把d那小子揍一顿啊！”但是仔细想想，梦毕竟是自己做的，这样迁怒于d是不是合适呢？
“不管，反正就是那小子硬塞的人偶害的！就算梦是本大帝做的，那肯定也是这个该死的人偶带来的后遗症！”弗莱伊迅速做出决定，他一个人嘀嘀咕咕地飞快地吃完了东西，把餐盘一推，站起身来。
他这边一站，那头尼西和黑铁就都吓得把餐盘一扔，直挺挺地站好了。
“你，”弗莱伊指指尼西，“继续准备比赛，晚上汇报今天的进度，如果被我发现有偷懒或者异动……”弗莱伊没把话说完，但威胁的意味很明显。当了这么多年的大魔头，雷泽大帝很清楚有时候不说比说要更具想象空间。
果然，尼西的脸色在一松后顿时又垮了下来，一脸苦逼地应道：“是的，大人。”这次服软服得就爽利多了，果然怂这种事也适用一回生二回熟定律。
既然知道所谓的三天准备不过是尼西打算拿他炼个东西出来，那么弗莱伊现在自然不用跟着一起去工坊学习什么了，按照尼西所说，初赛其实他也不用干什么，弗莱伊便决定把剩下的两天花在别的事情上。
一些弗莱伊自己还没想明白，但很在意的事情。
“至于你，”弗莱伊指了指黑铁，“今天跟我到城里转转。”
“啊？”尼西抬头看向弗莱伊，“可是黑铁要……”
弗莱伊看了尼西一眼，后者立刻闭上了嘴。还是黑铁嘴甜：“好的大人，”他飞快地答应道，“包在我身上，您有什么想看的跟我说，我一定给您都安排好。”
看看，弗莱伊丢了尼西一个眼神，这么大个人了还没自己弟弟懂事，也难怪一把岁数了参加个比赛还要靠坑蒙拐骗。
“行了，就这样，各忙各的去吧。”弗莱伊说完这些就背着手出门去了，黑铁给了自家哥哥一个眼神，飞快地追了出去。
“大人，等等我！”他走出门来，正看到弗莱伊站在他们家所在的坡道上往下看。
“大人，您对什么比较感兴趣，我好规划一下路线？”永昼城说大不大，说小其实也不小，真要一个圈子全兜下来，总也得需要个两天。
弗莱伊若有所思地望着底下的街道和房屋说：“边走边讲吧，先给我说说你们这个城的总体构成，都分了哪几块，每一块都是干什么用的。哦，对了，那天我跟尼西去报名的时候，有个冲天发的小子说什么你们这里还有下三区？”
黑铁眼珠子转了转说：“那这样大人，我们租个小车转悠吧，不然光靠走的要花很久呢。”
“哦，就是那种香菇一样的铁皮车吗？”弗莱伊对那东西确实挺好奇的，三百年前的先灵大陆没有这种车，三百年后，弗莱伊只在被抓到雷塞尔去的路上做过一种蒸汽铁皮车，但是跟永昼城的相比，先灵大陆的那种看起来显然要笨拙多了。
“对，我们管那个叫‘跑得快’，那个能坐两个人，旁边还有车窗可以看外面的风景呢，您跟我来，我们去租车场。”
弗莱伊跟在黑铁后头，小孩子背着个筐跑得飞快，虽然今天不用给家里干活，黑铁好像还是习惯性地要背着他那口筐。
不一会儿，弗莱伊就跟着黑铁来到了一个金属小房子门口。
“这就是租车场？”
“对啊。”黑铁趴在疑似小房子的窗口那儿往里看了半天，“嗯嗯，就这个吧，这个实惠。”
弗莱伊也凑过去看那个窗口里有什么，结果发现那其实不是窗，而是一个嵌入式金属柜子，柜子上有一个个大小均等的格子，每个格子上标着不同的价格和描述。黑铁从他的筐子里掏出一根杆子，在某个格子那儿一晃，随着“咔嚓”一声，格子就弹了出来，露出了一个小抽屉。他把杆子倒过来，一把钱币就倒到了格子里，格子自动收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再度弹出来的时候，里面躺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牌。
“行啦。”黑铁说着，拿起金属牌走到金属小房子门口，对着疑似锁眼的地方插了进去，跟着金属房子的大门就打开了，一辆小型圆滚滚的金属车子就被送了出来，“大人您先请。”
黑铁比了个“请”的手势，把弗莱伊让到车子一边。弗莱伊还在想着怎么上车，就看那车子的一侧金属壁突然变成了一根根的扁平栅栏，它们拉开缝隙，然后向着两侧折叠，露出了可以进入的口子。
“还真神奇。”弗莱伊一低头坐了进去，没一会儿，黑铁从另一边上了车。
“谁来驾车？”弗莱伊问。
“我们租的这个车是有固定线路的，不用人操作，我们这里的小孩子有时候会有参观城市的课程，就是坐这种车。大人，您就放心吧，绝对安全。”黑铁热情洋溢地介绍道，看起来还真像一个尽忠职守的导游。
“你们这儿小孩多吗？”既然黑铁说今天一天他都会规划好，弗莱伊也就不多问了，他往后一靠，看向车体外面。说来也确实神奇，从外面看的话只能看到实心的金属墙壁，原来坐在里面的人看外面是完全看得见的，那样子就像是车壁是块玻璃。
“不少的，大人，每年都会有上百个孩子出生呢。”
“哦？”弗莱伊应了一声，心里默默思索，“出生率倒还算正常。”虽然每座城市的人口结构不同，但按照弗莱伊以往的认识，一座中等规模的城市人口出生率可能在千分之10-30左右，也就是说，按照尼西所言，如果永昼城人口为3万，那每年的出生人口数大约在100-900人。然而，永昼城和其他城市不同点在于，永昼城目前算是个封闭的城市，如果这个情况不改变的话，总有一天会走到近亲繁殖的境地。
“刚才大人不是问起下三区的事情吗，其实整座永昼城是由三个层次九个区组成的呢。”看着平稳掠过车外的景色，弗莱伊听起黑铁的介绍来。
原来永昼城整座城池的规模好似一艘大船，分为上中下三层，目前位于地表之上的是中层，大部分永昼城的居民以及主要的生活区域、交易区域、工厂区域都位于这一层，整层具有五个区，东西南北中，各自职能略有区分。上层是工匠联盟的人所聚居的层，这一层原则上不能算居住区，本来只是集中商讨议事的地方，由人工搭建出来，比如之前弗莱伊跟着尼西去报名的那个高台就属于这一层。为了便于议事，渐渐的，工匠联盟的人都搬迁到了这一层，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区域，算是城市管理层。然后最下面的一层……
“在地表以下。”黑铁说，“有三个居住区，主要都是住一些不想留在地表的，没有能力留在地表的，或者做错了事被罚下去的人。其实下面空间挺大的，很多我们铸造用的矿物啊、泥土啊还有别的材料都是那里来的。”
“那你们平时吃的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弗莱伊越听越觉得这座城市其实是一个人工造物，就像是大海上的船，地上跑的马车，只不过这是一个巨型的人工造物。人工造物可以承担起很多天然造物的职责，除了孕育生命。
水、植物、动物……这些都是人类生存必需的东西，而一个人工造物是不可能产出这些资源的。包括矿物，矿物本来也不应当是人工造物能够孕育的东西，但黑铁却说下三区拥有他们铸造用的原材料。
难道底下有个巨大的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