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77章穿越死线
“渊兽？”小胖子不明所以地问,“那是什么？”
弗莱伊来不及解释，只道：“我们得尽快赶回去，不,你们不能回去，太危险了。”
“留在这里也未必安全。”d说,“卡布里那些人可能被困死在地宫里,也可能有机会逃出来,他们留在这里万一被卡布里抓到就麻烦了。”
弗莱伊纠结了一下：“那我们先回金岛南岛,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他们安顿下来再说。”
“可是我们没有工具。”奥利弗望着雾气迷蒙的海面，表情仍然带着几分迷惘。
弗莱伊不知道孔雀少年是因为什么原因如此憎恨自己身为向导的身份，甚至不惜代价，孤身闯入克莱斯特的地宫就为了找到一个摆脱精神体的办法,但在弗莱伊看来,此时幸好他们还都拥有哨兵向导的力量，才多了一点自保的能力。
但是,还是远远不够。
如果真的是渊兽,不论是劳尔还是奥利弗、伊芙琳,甚至是现在的他,也未必就能与那些产自黑暗的东西相抗衡。
“我们可以游过去,我会游泳的！”小胖子天真地说。
d摇了摇头：“不行。金岛周围的海流十分复杂,仅仅只有森林镇港口是个良港,可以让船只停泊，其余部分则多数密布十分危险的暗流，这种状况是怎样形成的,到现在也没有一个说法，但它客观存在。”
“那可怎么办啊？”劳尔发愁地望着对面。
明明离岛距离森林镇港口并没有那么远，却也没有那么近。除了乘船直接前往，第二种回去的方式，就是重新回到光明王的地宫中，想办法上到地宫一层，再出去，这就极有可能与卡布里等人撞上，同样危险。而第三种方式，则是顺着伊芙琳·嘉尔来到离岛的路走回去。
“我……我实在记不起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了。”黑长直少女沮丧地说道。
“这不怪你的，”劳尔赶紧道，“这里的路好复杂，换成我我也记不得回去的路。”
“你还记得自己一路上走过来有看到什么标志性的记号吗？”d问。
伊芙琳有些尴尬地看了奥利弗一眼，随后才轻声道：“我、我其实是看到奥利弗偷偷跑出来，我怕他出事所以才……后来一不小心跟丢了，我找不到他，看到一只兔子，就跟着兔子走了一段，再后来兔子也不见了，我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就把极光放了出来，凭着感觉一路走到了这里。”极光是伊芙琳那只黑豹精神体的名字。
“如果再让极光找路呢？”奥利弗问。
“恐怕没有用。”d委婉道。
“为什么？”孔雀少年问，似乎真的不明白的样子，而他背上的黑长直少女已经深深低下了头，发丝间露出的脸孔红彤彤的，像是一只熟透了的小苹果。
“你是傻的吗？”弗莱伊说，“给你们上课的时候说过多少次了，精神体就是哨兵向导内在的延伸，引导极光找到这里的正是伊芙琳对你精神气息的捕捉。”
奥利弗：“……”孔雀少年向来白皙的脸孔在短暂的愣怔过后顿时变得通红，而他一向看起来孤高冷傲的气质也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份孤高就像是一面盾牌，一副铠甲，将这小少年的弱点牢牢包裹，此时此刻，铠甲被击碎，盾牌被推开，他便露出了这个年龄孩子该有的青涩与羞怯。
“别、别胡说。”他说，努力想让自己做出很凶的样子，结果只是外强中干。
“我没胡说，”弗莱伊说，“不信你问问菲斯老师，他肯定也是靠这种方式找到我的。”
d：“……”我好好地站在这里一个字也没说为什么也会躺枪？
他飞快地瞄了少年一眼，但前者看起来似乎丝毫也没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带有什么样的意味，在某种程度上，那几乎就是一种暗示了。
“还有我上次迷路，也是靠这种方式找到劳尔的。”
d：“……”他深深吸了口气，避免自己开口骂脏话。
“等等。”d突然反应过来，“你上次迷路是指什么时候？”
弗莱伊很自然道：“当然是我偷……”
“偷？”劳尔问，“什么偷？”
“偷偷经过菲斯先生的宿舍，”弗莱伊纠正道，“就开学第一天啦，我们不是走散了吗，我走到菲斯先生宿舍那儿了，又找不到星星班的教室，把我急得不行。后来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可以靠捕捉你们的精神气息来找到你们啊，所以我就试了一下，果然给我成功了！”
弗莱伊哈哈笑了一阵，见几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不由摸了摸脸皮，似乎是怕什么东西沾脸上了，但是没有。
“你们怎么了，这么看人怪可怕的。”难得雷泽大帝也有怕的时候。
“我的宿舍在雷塞尔西面，星星班教室在校园东面。”d说，看着少年的眼神充满了惊叹。他想，眼前的少年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以强烈的印象闯入了他的视野，才使得他对他渐渐产生了兴趣，甚至把他看成了与自己完全平等的个体，而不是一个需要他去保护的、去教育的小孩儿。
或许不只是第二人格的错。
d想着，不由轻轻叹了口气。他开始觉得自己的思想似乎有点危险了，也许等事情平息后，他需要找一个向导看看。
而那个始作俑者却还傻乎乎的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啊。”
“你知道个屁……”d真想这么“骂”他。
“哨兵向导的精神体覆盖是有范围的，一般而言不会超过以本人为圆心，半径20米的范围。有些哨兵向导另辟蹊径，他们可以将精神感应范围的形状加以调整，比如同样面积的情况下，圆形如果变成了长方形甚至线形，那直线感应距离就变长了，但是区域感应范围就会缩小，从我的宿舍到雷塞尔教学区星星班至少有十公里的距离。”
“第二点，精神感应需要彼此之间强烈的牵绊，”d顿了顿，反正刚才都被弗莱伊点穿了，也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种牵绊一般是指血缘关系或者是极其亲密的感情关系，比如夫妻、十几年的好友又或是……其中一方对另一方无比的看重。”这最后一句显然说得是伊芙琳和奥利弗，两个小孩子的脸顿时更红了，两个人手足无措的样子其实还真挺像的。
“即便如此，有些时候也会找丢，因为距离等多种因素。而你当时和劳尔只认识了一天一夜，而且你是跨越了整个校区去找到他。雷塞尔校园的大多数地方虽然不允许释放精神体，但还是有些区域可以释放，加上校园内到处都是哨兵向导，打个比方来说就像是你需要从一片沙漠里找出一粒芝麻，干扰极大，即便是我，也做不到这点，你却轻轻松松做到了。”
弗莱伊微微张了张嘴巴：“这样吗，但是这个对我来说就是很简单的啊。”弗莱伊这次还真不是臭屁，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事居然值得大书特书。
奥利弗把伊芙琳往地上一放，简直想冲过来揍人了，还好被劳尔及时拖住。
“弗莱伊本来就可棒可棒啦！”小胖子的彩虹屁总是7x24小时从不褪色。
“菲斯先生的意思是不是我们可以利用这点？”伊芙琳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虽然说话时仍然有点不自在，总算是能够正常对话了。
d点点头。
“如果你可以把精神力铺展得这么广，那么你就可以帮我们找到出路和更好地把握森林镇的危险。”d抬起手杖，指了指海的方向，“其实就算有船，我现在也不赞成我们再从海路过去。”
众人看向他手杖所指的方向，不由都愣住了。
此时金岛附近的海面不仅波浪汹涌，浪涛一浪高过一浪，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海水的颜色居然由清澈的蓝绿色变成了深深的黑色。这不是海水过深形成的蓝黑色，而是一种邪恶的、不祥的东西的具现化，如果再往远一点看就会发现，一公里外的海面并不是黑色，而是保留着原有的正常色彩。
不仅是海水，天色也同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