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52章准备开班
“他今天情况怎么样？”麦克斯走到床边,望向床上躺着的人。
这是一个脸色苍白，身形消瘦的男人。从他的五官来看，当他还健康的时候应当长得很讨人喜欢,特别是那长长的睫毛底下肯定跟着一双灵活漂亮的眼眸，但是现在他却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着,除了偶尔起伏的胸腹,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还活着。
玛莉亚站在床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轻轻说了句：“跟昨天一样。”
这姑娘今年二十不到，本该是在最活泼好动的年龄，就像是春天刚刚绽放的花朵,颜色鲜艳,生机勃勃，然而现在在她身上余下的只有厚重的暮气,宛如行将就木的老人。当她看向棕发教官的时候,那双因为过于消瘦而导致眼眶下凹的眼睛里总是隐隐带着怨气,像是在憎恨着什么。
麦克斯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抚过躺在床上的男人的头发。
那浓密的曾经是金色的发丝,现在已经枯槁又暗淡,轻轻一捋便会掉下来大把，如同一个醒目的计时装置，倒数着其主人的人生终点。
“大前天,我在雷塞尔里发现了一些东西，和‘那个’有关。”
玛莉亚默然抬起头来，眼神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她已经听过了太多次的“奇迹”，然而世界最终教会她的只有“现实”，冰冷的现实。
而所谓冰冷的现实就是，她的兄长正在飞快地走向死亡，不久，她将永永远远地失去他，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人所赐。
一想到这，她总是生出拔刀捅死对方的冲动，然而理智又告诉她，这是不对的。
不是他的错，至少，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他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曾经，他也是她的兄长，虽然不是亲生的。
玛莉亚微微低下头，不再看对面：“是吗？”她说。
“他们在都德附近发现了未完全改变的变异体，既有动物，”麦克斯顿了顿，“也有人。”
玛莉亚猛然抬起头来，目光炯炯：“死的？”
“活的。”棕发教官说这话前小心地放出了自己的精神体，金鬃狮子一反懒洋洋的常态在四周警惕地游走，戒备着一切隐藏的危机。“我只来得及匆匆看了一眼就被他们发现了，无奈之下，只能打开牢笼，放出了那几只变异雪原狼，靠伤势脱身。”
“玛莉亚。”他说着站起身来，走到了女孩子跟前。
在他面前，女孩子显得是那样的单薄瘦弱，她穿着朴素的褐色麻布裙子，原本靓丽的头发枯得如同荒草，乱七八糟地编在一起，丝毫没有点样子，人更是瘦得皮包骨头。
瘦得他心疼。
“玛莉亚，相信我，佐伊还有机会救回来，我会找到办法的。他是我的兄弟，是我的家人，你也是，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伸出的大手搭到了女孩的肩上，麦克斯发现后者的身体正在剧烈颤抖。
“不……”她哭着喊道，“不需要……”
“玛莉亚，你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佐伊了吗，难道你不想看到他重新站起来？”
“我想！”女孩子哭得梨花带雨，“我想，可是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如果救回佐伊需要用你的命去换，我……”
麦克斯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
她怎么那么小？
棕发教官在这一刻产生了深深的困惑。眼前的女孩小到仿佛这十多年的岁月并未流逝过，她仍然是当初和他初次相遇时那个病得奄奄一息，仿佛随时可能死去的小姑娘。那个时候，他们彼此都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将会被导向什么地方。
“没事的，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真的。”麦克斯难得耐心地拍打着女孩的背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还有我在呢。”
哭声慢慢小了起来，只是不肯停歇。麦克斯无奈地叹了口气，望向窗外。窗外是一片明净的蓝天，蓝天底下是看起来平静安乐的森林镇，一切的阴霾都仿佛离这里很远，没有人知道，那其实只有一步之遥。
……
弗莱伊背着书包，跟在苏珊夫人身后，边走边东张西望。
无论何时，这座小镇上总是热热闹闹，充满了烟火气。或许是因为再过一个多星期就是爱尔弥女神的生日，小镇四处都已经妆点上了节庆装饰，女郎花制成的纯白花环，具有爱尔弥女神风格的首饰，还有各种小型花车、塑像都已经摆了开来，让人率先感受到了节日气氛。
“唐古家曾经是十分出色的哨兵家族，现任家主小唐古的曾祖父毕业于雷塞尔，在先灵大陆哨兵排行榜中挤进过前100位，其祖父也是雷塞尔学校毕业的学生，曾经拥有过一份好工作。到了他父亲这一辈，本来也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却选择了回到森林镇当一名哨兵教练的工作，再然后就是到了他这一辈……”苏珊夫人停下了脚步，“到了，就在前方了。”
弗莱伊抬头看去，只见眼前伫立着一座大屋子。
屋子紧贴着森林边缘，一条河流在屋后蜿蜒而，屋前是一片空地，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训练器材，要不是房屋看起来有点老旧了，这完全就是一个气派无比的综合训练场。
“我……”的天……
弗莱伊在心里感叹道：“苏珊夫人，这、这得多少钱租金啊？”
苏珊夫人淡淡一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起租只要30第塞尔，每天60第塞尔封顶，如果你一次性付清一个月的租金的话，还能打个8折，也就是……”
“14.4冬塞尔！”弗莱伊飞快地算了出来，“这也太……太划算了吧！”
弗莱伊走到院子里，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只觉得看哪儿哪儿都顺眼。
“你可以进屋里去看看，这个训练场包含有一个室外训练场，三间内部小训练室，一间内部综合训练室，一间茶水间、一间厨房，还有一间休息室，设施可以说十分齐全。”苏珊夫人说着，用钥匙打开了门锁，示意弗莱伊进去。
弗莱伊走进去一看，张大了嘴巴，简直合不拢了。
“这、这么好的训练场真的只要这么便宜吗？”他从左跑到右，又从右跑到左，恨不得当场就扔出一大笔钱把这里包下来，租个一年两年的，可惜的是，他全副家当也就只有5冬而已。对了，等到这周过去，他就能领到菲斯那里的6冬了，合起来就有11冬，这么一算的话，距离一个月的租金还有一点点缺口。”
“从条件来看，这里应该能很好满足你的需求，小唐古也表示不用押金、不用一次性付清一个月的租金，你甚至可以半个月半个月一付，只不过……”苏珊夫人顿了顿，“这家的主人对于租借他的房产的人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弗莱伊问，他早知道这么好的地方租借费这么便宜肯定有附加要求。
“萨德，萨德·唐古的要求是，他要旁听租客的课程一段时间。”
“咦？”弗莱伊愣了一下，“他要旁听？”
“是的。小唐古是个对教学很有执念的人，尽管他自己因为一些原因没有走上父辈的道路，但他仍然十分热衷于哨兵的培养事业。他出租唐古训练场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实现自己培养强大哨兵的梦想，所以，他会要求他的租客租借了房子后只能用于哨兵和向导的培训，另一方面，他会要求旁听课程，一旦他觉得租客提供的课程含金量不高甚至是骗人的话，他就会收回训练场，中断租赁，这样的条件你能接受吗？”
弗莱伊心里直犯嘀咕，倒不是因为这个条件对他来说有什么为难的，就是觉得这个叫什么萨德的人未免也太嚣张了点，凭什么要以他的评判标准为标准呢，他算老几？
弗莱伊想了想：“我可以接受这个条件，不过我也有条件。”
苏珊夫人微微扬起唇角：“是什么？”
“我上课期间不喜欢别人打岔，这个萨德，他想来旁听可以，第一，不允许随便在课中发言，影响我的教学；第二，他应该不会无限期听下去吧，那就是他占我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