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48章总有办法
麦克斯·威尔豪森轻轻一动,旁边端正坐着的萨德琳娜·皮埃尔便看了过来。
棕发教官睁开眼睛，有些迷惑地看了眼周围：“皮埃尔……教务长？”
他用力支起身子，因为牵扯到伤口,不由轻轻抽了口冷气：“我……受伤了？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在星塔门口见到了伍德·伯克兰……”
灰发灰眸的女士微微一怔，黑色的法官阁下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房间中。这只纯黑的小小精神体没有直接现身于对方的眼前,而是在具现化后便直接钻入了床底,轻盈地跳到了床头的方向,然后轻盈地,挂了上去。
“喝口水。”萨德琳娜递了一杯水过去，“你的左臂受了伤，后脑勺也有伤口，短期内最好还是不要乱动。学校方面,我会替你请假。”
“谢谢。”棕发教官接过水,坐起身来，他看了眼周围：“医务室,是您把我送来的吗？”
“你不记得了？”抬起的灰眸里有着极为复杂也隐秘的情绪。
“我记得我想进星塔……奇怪,”麦克斯皱起眉头,“我怎么想不起来自己要干什么了？”他想了好一阵子,最后求助般地望向女教务长：“不好意思,您当时在场吗,是不是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病房里有一瞬间的沉默,灰发的女教务长抬起头来：“我到的时候，正好赶上伍德查看你的伤情，我也没有目击现场。”她试探着问道,“你难道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棕发教官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在绞尽脑汁回想，然而很快他便倒抽着凉气，放弃了这一尝试。
“疼。”他抱怨了一声，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似乎这样就能好一些似的，“我真的不记得了，我现在只能想起来我想要去星塔里办件事，然后遇到了伍德·伯克兰，再然后就不清楚了。我这是把脑子摔坏了吗？”
灰发的女教务长轻轻摇头：“你的后脑勺有伤口，应该是不慎跌落造成的，这可能间接影响了你的记忆，我会请医师再替你详细检查一下，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好的，麻烦您。”麦克斯将水杯摆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脸上写满困惑，看起来倒是有份难得的可怜。
“你这次受的虽然不是重伤，为了避免后遗症，最好还是好好休息一下。我也不打扰你了，我走后，你就好好睡一觉吧。”
棕发教官抬起头来：“不、不用，现在、还……”仅仅只是说了五个字，他的精神状态便肉眼可见地改变了，眼皮开始往下耷拉，哈欠连续不断，眼睛里也涌出了泪花。
“真的……不……用……还……还……还……”意识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被看不见的手偷走，以至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表达。刚刚才醒过来的棕发教官，不知何时再度闭上眼睛，跟着陷入沉睡之中。
这令人意外的一幕却没有叫灰发灰眸的女教务长吃惊，她就这么表情冷冷地站在病床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因为意外睡着而滑倒在床上的棕发教官。
一根油光发亮的黑色的尾巴从床头探出来一点，摇了摇，然后缩了回去，跟着改为钻出了两只小耳朵……睁着绿油油的眼睛，女教务长的精神体从床底下爬了出来，轻轻跳到了病床上，在睡着的棕发教官身上走来走去，就像是猛兽在逡巡自己的领地。
“麦克斯·威尔豪森，”似乎是判断出对手已经如自己所愿地进入了某种状态，萨德琳娜·皮埃尔冷冷开口道，“今天下午你偶然路过星塔，想要去图书馆借几本书，却与同样路过的伍德·伯克兰因为琐事发生了冲突，你们两人打了一架，因为不凑巧，你一脚踏空，不慎跌落，摔伤了脑袋。记住，这只是个人纠纷，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伴随着这位高级向导的话语，法官阁下的眼睛里射出了冷冷的光芒，它低下脑袋，将爪子搭在了棕发教官的太阳穴上，如同在举行某种仪式，最后，它轻轻地在对方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某根爪子的尖端似乎不小心划破了棕发教官的皮肤，使得他微微一颤，在睡梦中发出呓语。
“谁……谁啊？”
“没事了，威尔豪森老师，”萨德琳娜·皮埃尔俯身，边观察着对方面部细微的表情边说道，“你在这里好好休息，身体要紧，我明日再来探望您。”
回答她的是棕发教官重新变得绵长起来的呼吸。
过了几分钟，她才直起身来。黑猫轻盈地跃向自己主人，在跳到她的肩膀上后，这小家伙转了个身，然后变作透明，消去踪迹。
“希望你足够幸运。”女教务长又在床边站了一阵子，整个过程中，棕发教官一直都睡得很沉，对外界仿佛毫无所觉。“毕竟我的手上还没沾过同僚的鲜血。”
她这么说着，转身优雅地离开。
黑暗笼罩了这片病房，突然，麦克斯·威尔豪森在黑暗中忽然睁开了眼睛，然而很快，他又闭了起来：“睡觉……没事……该死的……伍德……”他呓语着，仿佛重复着哪里听到的话似的，又过了一阵子，黑夜中才有两点绿光亮了起来，原来法官阁下根本没走远。
这只狡猾的精神体又绕着床头床尾转了好一阵子，还在床上床下到处嗅闻，似乎在寻找什么，最后，它终于轻巧地跃上门把，打开门，钻了出去。
黑暗很快重新笼罩了此处，病房里冒出了一点萤火。
透明带点儿绿的小绿先爬到门口，顺着门缝往外瞧了瞧，然后又爬回来，直接爬到棕发教官的病床上，顺着被褥再到他脑门上，似乎想要做些什么。
“呼……”睡得一片安宁的棕发教官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正要面临什么。
小绿在他脑袋上爬来爬去，一会儿爬到后脑勺似乎是看看伤口，一会儿又爬到他正脸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用它的小细腿直接撑开了棕发教官的眼皮，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来回审了几遍。它好像有点烦，中间有几次似乎想走，最后好像还是无奈地留下了，只不过抬起脑袋，狠狠地咬了下去。
“嗷！”棕发教官惨叫一声，坐起身来。
“这里是……等等……”扶着脑袋，麦克斯·威尔豪森似乎慢慢想起了什么，他的神情也因之慢慢改变了。
小心翼翼地跳下床，他张望了眼门外，然后迅速把门关紧，跟着，他用枕头衣物伪装成人仍然睡在被子里的假象，打开窗户，小心翼翼地跳了出去，很快便消失了踪迹。
……
“弗莱伊、弗莱伊，下课啦！”
劳尔从窗户探出脑袋，慰问他被老师罚站走廊一下午的朋友。
弗莱伊人虽然站在走廊上，心显然不在，以至于劳尔喊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下课了？”
“是啊，都下课好一阵子啦，你在想什么呢！”
弗莱伊的脑海里一瞬间掠过了很多东西，最后只化作三个字：“没什么。”
“哦，那我们去吃饭吗？”劳尔兴冲冲地问，“听说今晚桶楼有巴顿大叔特制的海鲜羹，我听其他同学说，原料里有特别难搞到的文吉鸟的鸟蛋蛋清，所以做出来的味道可赞啦，我们赶紧去抢吧！”
弗莱伊愣了一愣，说到文吉鸟的鸟蛋的话，他明明中午才吃过，还是五十个文吉鸟的鸟蛋做成的纯蛋羹。
“弗莱伊？”小胖子难得抱怨道，“你怎么又走神啦，你肯定在想什么事情还不跟我说。”
不论是北境被灭的城市都德，疑似可以促使动物变异的结石，又或者是奇奇怪怪的菲斯·罗杰还有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帮派，这些显然都不适合与小胖子交流，弗莱伊只好打着哈哈道：“真的没什么啦，我在想招生的事，对了……”他说着，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了几张纸钞递了过去，“先还你10……15冬，剩下的我尽快还给你。”
既然使用了这副身体，横竖短期内也不可能摆脱那个什么帮派，弗莱伊对于自己收到的这笔不知道干嘛用的经费干脆就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了。
小胖子生气道：“你怎么这样啦，早说了不用你还的。”
“拿着！”弗莱伊瞪了小胖子一眼，“本……我不喜欢欠人的，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行。”
“讨厌。”小胖子不甘不愿地把钱接了过来，突然又眼睛一亮，“对了弗莱伊，我也报了你的培训班啊，你欠我的钱可以从我的学费里扣。”